下一秒,裴宣从外面打开窗子,探出脑袋,眼睛亮晶晶的:“夫子,快出来看!下雪了!”
“是吗?”祝青臣放下点心,跑到窗户边。
他伸出手,一片晶莹剔透的小雪花落在他的掌心。
祝青臣低下头,拨弄了一下掌心的雪花,轻声道:“我出殡那天,凤翔城也下了初雪,雪花落在李钺的肩膀上,我都碰不到了。”
系统:?
“你别这样说话,怪吓人的。”
祝青臣笑了笑,合拢双手,雪花很快就融化在他的手心。
与此同时,皇宫里,养居殿。
纸醉金迷、衣香鬓影。
乐师在两边奏乐,舞女穿着单薄,在殿中拂袖起舞。
敬王的兄长、当今圣上坐在正中,倚靠在软枕上,端着酒杯,欣赏歌舞。
身边两个妃嫔陪侍,端着酒壶,为他续酒,捧着果盘,为他奉上鲜果。
但是因为畏惧,并不敢离得太近。
其中一个妃嫔无意间望向窗外,忽然惊呼道:“陛下,你瞧,下雪了,今年的初雪呢。”
皇帝眯着眼睛,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往窗外看去:“下雪了,瑞雪兆……”
皇帝话还没说完,忽然整个人震了一下,再睁开眼睛时,活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霍然起身,后退几步,与妃嫔拉开距离:“走开!”
乐师停止奏乐,舞女停下舞蹈,两个妃嫔都呆住了:“陛下……”
皇帝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裳,把自己裹严实了,厉声道:“滚下去!滚!”
陛下喜怒无常,刚才还好好的,下一刻就翻脸无情,也是有的。
陪侍的人都习惯了,连忙收拾东西站起身,迅速退走,临走时还不忘把殿门关上。
皇帝扯开衣裳,撸起衣袖,使劲搓了搓手臂,这什么破身体?这人刚才在干什么?
祝卿卿,我不干净了!
皇帝厉声道:“来人!”
宫女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把衣袖放下来:“出去!来人!”
宫女愣在门外,到底是“来人”,还是“出去”?
皇帝冷静下来:“换太监来。备水,朕要沐浴!”
红色的小光球飘到他身边:“宿主……”
皇帝听见动静,猛地转过头,目光凌厉:“你不是说带我来见祝卿卿吗?他人呢?这皇帝刚才在干什么?”!
殿试被毁(7)
这一场雪下得纷纷扬扬,很快便将天地裹成一片素白。
祝青臣拥着火炉,坐在后院的亭子里看雪。寒风吹动雪花,落在他的披风上。
柳岸坐在他身边,煮雪烹茶。
裴宣与其他学生在雪地里打雪仗,跟一群没见过雪的小猎狗似的,到处撒欢。
“夫子。”柳岸把茶盏奉到祝青臣面前。
祝青臣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让他的四肢都暖和起来。
祝青臣笑着问柳岸:“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耍?”
柳岸淡淡道:“毕竟我是师兄,比他们虚长几岁,让他们去玩耍,我守着夫子就好了。”
祝青臣顿了顿:“但是我记得,你应该比他们小几岁才对。”
称呼是“柳师兄”,但其实他的年龄是最小的。
柳岸顿了一下:“我乃世家公子,心智上比他们都大几岁,如此幼稚的游戏,我早已不屑玩耍。”
“嗯,很有道理。”祝青臣点点头,“那夫子不是世家公子,比你也要小一些。”
柳岸忽然感觉不太妙:“夫子……”
“那夫子也可以打雪仗!”祝青臣把披风往身后一丢,一边跑出亭子,一边把衣摆扎进腰带里,弯腰团了一个雪球,狠狠地砸在宋风的背上。
“谁?”宋风叫了一声,回头一看是夫子,连忙收敛了表情,屏气凝神,“夫子。”
祝青臣又砸了他一下:“宋风,昨天的文章写得这么差劲,写着写着还睡着了,我跟你讲你还不听,该打。”
“下一个,陈铮,前天迟到,不来念书。昨天还跟同座讲小话,你也该打。”
“还有,徐容,跟陈铮讲小话,人家都不跟你讲话了,你还死命缠着人家说话,砸你两个。”
祝夫子开始报仇,学生们不敢反抗,只敢四处躲避。
“夫子,砸错了,你前几日还说我是你最好的学生!”
“砸的就是你,裴宣,念书念得这么大声,左邻右舍找我抱怨好几次了!早晚砌一堵厚厚的墙,把你关在里面,让你念个三天三夜。”
祝夫子杀疯了,撩起衣袖,每个学生都来两下。
表情酷酷,出手狠狠。
一时间,场面无比混乱。
柳岸坐在亭中,表面上悠闲烹茶,实际上正在为夫子挥舞大旗。
夫子打得好!裴宣该打!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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