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海说道:“我知道,我能调回市里也多亏了您。医院空气不好,您先回吧,改天我去看您。”
黄老哼了一声:“我有腿,该走的时候自己会走!我问你,市公安局的郭文杰是你的老部下,你还指挥得动吗?”
孟德海愣了一下,说:“唐小龙是板上钉钉的涉黑案件,谁都翻不了。高启强着急,是因为唐小龙跟他太久,手里捏着他的死穴。大家躲都躲不及,您又何必帮着他?”
黄老说道:“你以为我在帮他?我是在帮你!你那姑爷杨健在供电局干得风生水起,手下的人都跟着鸡犬升天。你扪心自问,是靠他自己的本事吗?高启强想巴结你,你心高气傲,一直看不上他,他只好从你姑爷身上下手。社会上都传,京海的电一半姓孟,一半姓高。放在以前我不说什么,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不帮高启强,徐忠抓完高启强,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你!”
你对着警徽发誓
海鲜酒楼门前摆着几个硕大的花篮,充气拱门上贴着大红横幅——“京海电力实业公司开业十周年庆”。
杨健的车停在门口,他一下车就被候在门口的员工簇拥着推了进去。
一进门,好几只彩蛋喷枪打响,亮片、彩条落了杨健一身。马涛带着几个部门副总(原先禁毒支队杨健的旧部)端着喷枪,嗷嗷大叫,身后的员工们跟着热烈鼓掌。
海鲜酒楼大包间内,马涛推着杨健来到主座。杨健手扶着椅背,没有立即坐下,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这里没有外人,都是我从禁毒队带出来的兄弟,难听的话我就直说了——今天这个场合,我其实不想来。”
马涛说道:“我知道,你怕咱们太惹眼。但今天是公司开业十周年,是大日子。十年前,哥带我们走上了另一条路,从此再没受过罪。这个十周年庆不是给我们办的,是给你办的感恩宴。”
杨健点头:“所以我今天还是来了,除了家人,我最疼你们。禁毒队十八罗汉,只剩下咱们这几个了。”
杨健倒了一杯酒,举到平肩。“马涛!”
马涛一个立正,手里的酒水洒出不少。“到!”
两人一饮而尽。
杨健又倒了一杯。“宋小宁!”
众人神情庄重严肃,异口同声:“到!”
杨健把酒洒在地上,酒水溅湿了他昂贵的皮鞋。
这是杨健还在当队长的时候定的规矩,如果有人牺牲了,队里点名的时候其余人都要替他答“到”。这是一种缅怀、一种念想,而这个规矩也一直延续到现在,在场的众人都没有忘记。
时间冲刷着杨健的记忆,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经从白天喝到了晚上。大家都喝得面红耳赤,眼含热泪。地上的酒也把地湿了一大片。
“何文!”杨健喊。
何文大吼:“到!”
两人干了杯中酒。
杨健说道:“老幺啊,你最年轻,跟着二哥好好干!我走了,你们慢慢吃。”
众人纷纷挽留,杨健坚决要走。
海鲜酒楼门口,马涛陪着杨健走出大门,杨健回头望着充气拱门上的字,说:“十周年,真好。再来一个十周年就更好了。”
马涛说道:“十周年怎么够?一万年才好!”
杨健大笑:“对!我真是醉了。”
杨建一转身,醉眼迷离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马路对面的脏摊上,安欣正坐着吃饭。
杨健揉了揉眼睛:“安欣?”
马涛说道:“他来干什么?我过去问问。”
杨健扯住马涛,把他推回餐厅:“回去!听话,回去!”
直到看到马涛消失在大厅里,杨健才捋捋头发,稳住神,走向安欣。
流动的摊位上,几张破桌椅,安欣和一群装修工人挤在一起,吃着一份干炒牛河。这景象与对面高大上的酒楼形成鲜明对比。
杨健一屁股坐到安欣面前。“来这干吗?找我有事?”
安欣摇头:“以前我在刑警队的时候,张彪他们不爱理我,我总跟年轻的一起混。我有个叫陆寒的徒弟最爱吃这个。他最后经手的案子是‘228’持枪抢劫案,你还有印象吗?”
杨健说道:“你们的事,我哪知道?”
安欣说:“不对吧,受害人是供电局的王力。副总工你不熟?他不是还跟你竞争过副局长吗?”
杨健“哦”了一声:“对,他是副总工,我是人力部主任。后来他调回老家,我就当了副局长。”
安欣问:“他不回老家的话,怕是会跟陆寒一起消失吧?”
杨健回道:“无论是陆寒还是王力的案子,我知道的不比你们多。”
“毫不知情,从未参与?”
“毫不知情,从未参与!”
“你对着警徽发誓。”
“我早摘下警徽了。不过,我可以发誓,毫不知情,从未参与。”
安欣点点头:“我信你。”
地下车库中,车停在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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