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溪和叶轻舟要回浮玉山了。二人来向肖锦辞别,肖锦微怔,挽留道:“沉姑娘的伤才好,不再多留些时日吗?”沉月溪拱手摇头,谢道:“多谢肖小姐关心。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此间事情也了了,我们得尽快回浮玉山复命才行。这段时间,承蒙大人和小姐照顾。”“沉姑娘太客气了,”肖锦会心一笑,也不强留,道,“祝沉姑娘、叶公子……”肖锦的目光从沉月溪扫到叶轻舟,微微颔首,“一路顺风。”肖锦一直送他们到北门,目送二人策马而去。一白一黄两道影子,身姿超逸,渐渐消失于曲折的官道,唯余蹄声碎碎,尘土扬扬。肖锦脸上勉强维持的笑意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心忧虑,转身回府。刚到知州府门口,石狮子后面蹿出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拉住她的裙子,咧嘴笑问:“你是知州小姐吗?”“是……”肖锦疑惑,“你找我有事吗?”“有个人让我给你送个东西。”小姑娘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荷包,淡黄色的,绣着最简单的竹叶,绣工也十分粗糙,像是小摊上兜售的小玩意儿。肖锦接过打开,只见里头装着一小瓶药丸,以及两张迭得方方正正的信笺——一张药方,一张医嘱。初始三日,服此药丸,一日一粒。继服汤药一月,每日三次。忌忧思过重,宜静养休息。行文简练,字体端方,却没有署名。“那人还要我给小姐带一句话。”小姑娘继续说。“什么?”肖锦从药方中抬首。小姑娘口齿清晰地转述:“立碑点灯之恩,没齿难忘。”肖锦瞳孔一震,忙问:“那个人是谁?”“不知道,”小姑娘摇头,憨笑,“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哥哥,穿着一身黄色的衣服。”闻言,肖锦豁然开朗,欣慰一笑,面北而望。北偏西,千里外,昆仑境。金翅巨雕飞过苍穹,雄伟的金色羽翼在没有温度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苍穹之下,天山之脉绵延千里,莽莽无边际。积雪终年不化,神峰直入云霄。五月,昆仑天山也进入了夏季,没有降雪。风却没有一刻停止过,呼啸而过,狂乱地掠起地上雪花,满天飞舞,也似雪飘。风混着雪,吹在人脸上,仿佛针扎一般。赤色狐狸隐在雪堆里,露出尖长的耳朵,偷偷观望。飞雪落在它们火色的皮毛上,像那漂浮着些微雪沫的红茶。人的脚步从它们身边经过。狐狸眼倏然睁开。“晏绥?”倚偎在旁的蓝衣女子察觉闭目养神的男人神色突然凝重,手放到他膝上,担心问,“怎么了?”天山狐丘的一草一木,尽为狐王所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掉他的眼睛。“她来了。”晏绥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青玉扇,缓缓吐出三个字,眉头紧锁,如临大敌。“谁来了?”话音刚落,一只小狐狸跑进殿内,抖落身上细雪,蹦上卧榻,缩到躺坐的晏绥身侧。
俄而,又进来一男一女两名不速之客,俱裹着厚重的披风,携风带雪。“什么人?”蓝衣女子质问,狭长的狐狸眼微眯,语气凛然,无异于天山冰雪。为首男子摘下兜帽,露出真容,持剑揖礼,答道:“浮玉山,莫雨声。”浮玉山?蓝衣女子心下一沉,眼珠悄然转向身旁的晏绥。晏绥目不斜视,把玩着手里的玉扇,没什么兴致般,漫不经心问:“浮玉派的高徒,入我天山狐丘,有什么贵干吗?”“晏绥。”空荡的宫殿回响起女子羸弱微喘的声音。像五月天山的阳光,无处不在,耀眼夺目,却驱不散高寒。可能这阳光本身就是冷的。晏绥抚在青玉扇的手指一顿。“好久不见。”她继续俗套的开场白。和她这个人一样,循规蹈矩,没什么乐趣。晏绥握紧了折扇,手背青筋凸起,语气却很平稳,嘴角微微上挑,“是啊,好久,不见。”却一眼没瞧面前故人。殿内愈发寒冷了。身侧小狐狸不满地嘤了一声,抬起爪子,趴到晏绥胸口,毛上还有未甩脱融化的雪水,贴在男人半裸的胸膛上,冰冰凉。晏绥也不恼,低头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不经意扫见远处女子的半身影子——驼色披风外缘镶着茸茸的貂毛,里头仍着着浮玉山的白衣,脚下踩着鹿皮靴,已湿了半截。“你……还好吗?”她轻声问。“如你所见。没死,还活得好好的,”晏绥抬眸,一双狐狸眼勾魂摄魄,面带讥讽,“失望吗?沉白依。”【作话】之前给白依想的文案,发一下:哐当一下,天上掉下来一只大白狐狸,正砸到打坐修炼的沉白依身上。“啊!”只听一声哀嚎,沉白依扑到地里,摔了个狗啃草。“噗——”沉白依吐了嘴里草和泥,揉腰坐起来,拎起已然晕死过去的天降之物的后脖颈子,一看。哦,公的。后来知道此事的宴绥面红耳赤骂道:“你一个姑娘家竟然看这种地方!”沉白依很是无辜,“我又不知道你会变成人,你认阿猫阿狗的公母,不看这种地方看哪里?”宴绥:“你再说一遍,谁是阿猫阿狗?”有点臭屁的男狐精x有点郁闷的女道士【阅读指南】1结局还没想好,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可能圆不了、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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