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尘埃落定,强行展开幻术的叶轻舟也终于坚持不下去,晕了过去。
他有点意识不清,感觉自己在做梦,晃晃悠悠的。
耳边响起一个空灵的、女子的声音:“小叶子?”
是谁?叫谁?
“小叶子,小叶子……”她又唤了几声。
叶轻舟微微睁开一线眼,看见女子乌黑的发。
她正背着他,缓慢前行,像一只船。
“嗯……”他应了一声,又困倦地闭了回去,紧紧搂住了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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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舟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醒来的时候,他已干干净净地躺在客栈的床上。
“小叶子。”一声女子的呼唤,仿佛又把叶轻舟拉入昏迷的梦里。
叶轻舟侧头,看见窗边的沉月溪,怀抱着插满紫薇花的水罐,笑靥胜花。
“你醒了,想吃点什么吗?”她一边关心问,一边走向桌边,放下换好水的花,一瘸一拐的。
叶轻舟的目光落到沉月溪脚上。她趿拉着鞋子,也没穿袜,脚脖子露在外面,荆棘缠破的伤口还没完全结痂,又红又肿。
八成是伤到骨头了。
叶轻舟想到崎岖的田间小道,她一个人负重前行,心上像是被挠了一下,迟疑问:“你的脚……”
“不妨事。”沉月溪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看样子也没请大夫看。
叶轻舟眼睛瞥向别处,状似不经心道:“可以敷一些艾叶、透骨草,止血镇痛,能好得快些。”
沉月溪缓缓坐到木墩上,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凝着叶轻舟,“原来你不止有祖传秘方,还会治病啊。你医术怎么样?”
有关过去、能力,叶轻舟都不想提及。他大可以和以前一样冷酷回答不会、不怎么样,但此时的叶轻舟却有点做不到这样不近人情。
叶轻舟正不知怎么回答沉月溪,恰时响起敲门声。
沉月溪欲起身,叶轻舟已经下床,先她一步,“我去开门。”
门外,客栈小二哥客气哈腰,冲屋内的沉月溪说:“大师,徐公子想见你一面。”
“徐公子?”沉月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称她大师又是什么鬼,“什么徐公子?”
“就是城南别庄的主家徐公子。徐家差人找了您三天,现在城里都传遍了,您治退了通天观都奈何不了的恶鬼。”
“那个老伯啊,你叫他进来呀。”
“好嘞。”
小二哥笑嘻嘻应着,随即领来了一溜七八个人。为首的气度仪表都非凡坦然,正是徐公子。
二十九岁的年纪,坐镇主事,盘一家生意,确实很年轻。他生得也很端正,最惹眼的莫属他的眉目,额心偏右一颗痣。
沉月溪愣神无言,扶着桌沿迟缓地站起,痴痴地盯着他。
他们应该素昧平生,但她的目光却难掩惊愕,悲伤的惊愕。徐公子觉得奇怪,笑问:“大师怎么这么看着我?”
“呵……”沉月溪垂眸,扯出一个笑,“没什么。徐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师帮我们解决那么棘手一件事,我是特意来相大师致谢的。”说着,徐公子示意身后的下人上前,奉上谢礼——人参一根、锦缎数匹、白银百两。
白银是早前就许诺的,锦缎是因为听说她是女子,人参则是给她养伤的。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徐公子道。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沉月溪两眼放光,“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大师客气了,”徐公子儒雅地拱手一礼,“大师是初来历城吗,此前好像不曾见过,不知大师师承何人?”
闻言,沉月溪收起财迷的目光,讪笑,“徐公子见谅,我已被逐出师门,不敢自报家门,恐辱师父威名。”
“大师这样好的本事,当是门中翘楚,怎么会被逐出师门?”
“此事说来嘛,就有点话长了。简而言之,就是……”沉月溪思索了会儿,云淡风轻地吐出四个字,“偷人被抓。”
话音刚落,沉月溪又意识到有些不对,更正道:“啊,不对,不是人,是只狐狸精。”
“……”徐公子愣了一下,陪笑,“大师真是风趣。”
沉月溪像是被这一句称赞取悦,哈哈大笑,慷慨地说:“你我投缘,我送你一件东西吧。小叶子——”
沉月溪招来叶轻舟,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拿过来吧。”
附耳倾听的叶轻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并不太想动,但看着沉月溪可怜巴巴的瘸着腿,还是听话取来了沉月溪要的盒子。
沉月溪把木盒双手奉上,徐徐叮嘱,“徐公子,此物可避邪祟,护你平安,但是不能打开。”
徐公子好奇问:“里面是什么?”
“反正公子也不打开,何必知道里面是什么呢?”
徐公子一顿,也不疑有他,双手接过,点头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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