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穿得破破烂烂,一直守在大门前,手里摇着铃,嘴里尽是些听不懂的话,劝也劝不走,守门的小厮想将人拉走,没想那疯疯癫癫的道士便一屁股坐在门前,大声嚷嚷着我们仗势欺人……”
初阳的隙光稍稍透过窗前的枝叶照进房中,你揉着额角坐在妆台前,闭目听织云说着方才宅门前发生的事。
“后来呢?”
“后来……”织云替你挽发的手一顿,语气变得有些奇怪起来,“那、道士坐在原地,小厮去拉也拉不起人,反而道士越嚷越大声,手中的三清铃响个不停,就连我站在院中也听得那铃铛声……再后来,小姐你便醒了,那铃铛声也停了,只是那道士还一直坐在门前不肯离开也不起来。”
道士?铃声?
说起来,你的确是被一阵铃铛声吵醒得,昨夜做得什么梦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将醒之时的铃铛声又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吵得你头疼欲裂,险些尖叫出声,可等脑袋逐渐清醒时那铃铛声又不见了,只留脑海中还残留着铃铛声所带来得仿若将你心神打碎的碎裂感,如今听织云说起今早宅门前发生的事,你觉得梦中听到的铃铛声应当与那道士有关,心下烦躁更甚。
你贯不喜欢这些道士,要么仙风道骨、要么疯癫装傻,皮下也不知害了多少人的命。
你幼时有一年家中粮食铺子接连出事,买粮食的好几家人因买了店中的粮食食用而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甚至还险些出了人命,可若说粮食有问题,昏迷得也只是一部分人,好几家同样吃了粮食的人家也没事呀。那时父亲焦头烂额,便有一道士主动上门声称可以解这一难,你父亲本不信这些,但病急乱投医还是将那道士好好招待起来,结果如那道士所说还真将那几户人家给救醒了,父亲自然是真金白银的奉上,只希望那道士也能将粮食店的祸事也一并解了,可是那道士好吃好在了半月之久,吃吃拿乔不肯出手,父亲心急小心询问,还要被道士一通道家法典糊弄上一番。
渐渐得你父亲也察觉到了不对,派人偷偷跟踪才拆穿了那道士的把戏,而那也根本不是什么道士,而是一个骗吃骗喝的骗子,靠在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干了不少坑蒙拐骗之事,那骗子连同粮食店的伙计在部分卖出的粮食中下了一种草药粉,那药粉无害但能让吃下它的人昏睡上几日,喝了特质的药后便能醒来。
知道真相的父亲将两人扭送到官府,这才真相大白,而至此那些所谓的道士便成了你父亲除书生外还要厌恶的人,受父亲影响你对这些道士也是不喜得。
更别说那一大早便扰人清梦的铃声了。
“王明呢?他怎么不派人去看看?”你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望向面前铜镜中面色寡白的女子,女子眼下青黑,神色中还带着被惊醒的郁色,看起来分外憔悴。
你不爱管这宅中琐事,平常都是王明身边的管事在处理,自己倒是落个清闲,如今听宅门前的事一直未解决,你也有些奇怪。
王家众人贯爱脸面虚名,便是对待门前叫讨的乞讨者也会笑着丢下几枚铜板,私底下却会派小厮换了衣服前去赶人,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人出现在府前乞讨事会损坏王家脸面的。
如今听织云的意思那疯疯癫癫的道士已经坐在宅门前闹上许久了,现在还未解决实在是有些意想不到。
织云听了你的问话手中动作一停,神情霎时变了,连说话都迟钝起来,“姑爷、姑爷、一早、便回主宅了。”
见你脸色未变,织云眼圈都红了,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姑、姑爷还带着、宋小姐……”
宋棠、回主宅——
你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叹了口气,心中经过昨晚宋棠主动去书房寻王明一事,心中倒没有多奇怪,王明喜爱宋棠,自然不愿苛待。
怪不得一早便没看到宋棠,原是被王明带回主宅了,看来王明是铁心要给宋棠一个名分了,也不知王老太太会不会松口。
见你面色平淡,像是早有预料,织云忍不住哭出声,“小姐!这王明实在是欺人太甚,你不过才嫁进王家半年,以后其他人如何看待小姐……”
就算织云心中对宋棠早没了之前的恶意,但还是因你忍不住生了埋怨,她咬着唇,怨道,“小姐对宋棠这么好,宋棠怕是根本没考虑过小姐的处境。”
“织云莫要说了。”你扶额叹了口气,“我与王明本就没有缘分,换谁都一样,你接着说那道士的事,莫要再提他俩了,我听了头疼。”
“小姐……”织云心中还是愤怨。
你赶紧岔开话题,“但那王管事呢?闹了这么久他也不去看看?”
王管事是完王老太太专门从主宅派来伺候王明的心腹,一般这宅院里的大小事务都是他在处理,王明也信任他,因此这王管事做事也张扬了起来,平日里基本不把你院里的人放在眼里。
织云心思单纯,心神很快转移到了她最讨厌的王管事伸上。
“那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平日恨不得把管事派拴在脖子上到处耀武扬威,现在还不是知道谁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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