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昭顺手拉住衣襟,张九龄从?身后拥着她,带着她转身,往净房里走去:“千山与眉豆等下会送热汤进屋。”
谭昭昭去掰他抱在腰间的?手,笑着道:“你跟进来作甚,快出去。”
张九龄稍微挣扎了下,便放开了她,不过?还是不满了句:“昭昭恁地凶!”
门外响起眉豆的?问候,谭昭昭瞪了张九龄一眼,在他面前?将门从?左边拉过?,合上了。
洗漱之后,两人用完了早饭,张九龄铺好笔墨纸砚,开始准备写信。
谭昭昭思索了下,同他说了高力士的?事情:“我想写信回娘家问一问,冯家人的?近况。”
张九龄听完,手搭在她的?肩头?,轻抚安慰,喟叹一声,道:“我也听过?冯氏的?事情,诚敬夫人的?后人,五世孙,落到了如今的?境地。冯氏有一支在长安,只不清楚如今情形如何。”
诚敬夫人乃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冼夫人,夫家姓冯。冼夫人是岭南人,收复了各夷族,军功赫赫。当年麦铁杖打仗厉害,冯氏与麦氏经常联姻。
谭昭昭提起高力士,本意?并非如此。高力士年纪虽小,等长大?后,身为唐玄宗的?贴身内侍,他的?权势滔天,连公?主皇子在他面前?都会客客气气。
张九龄被?李林甫排挤,进谗言,最后被?纵情享乐的?唐玄宗贬谪。
要是有高力士这样的?人,在身边提点,或者说上一两句好话,
张九龄的?命运,会不会因此改变呢?
亦或许,诛杀安禄山,李林甫,杨国忠之流,朝廷多些清流与人才,力挽因安史之乱,四分五裂的?大?唐?
唐之后的?五代十国时期,政权割据征战不休,民不聊生?,百姓不如猪狗。
谭昭昭清楚,朝代更迭再正常不过?。她不敢妄想大?唐能万世其昌,最大?的?愿望,便是平稳过?渡。
两人商议着写完了信,谭昭昭报了平安,随便提了遇到高力士的?事情。
张九龄的?信亦写得更简洁,同样报了平安,一切无恙,只待读书考试。
如今通信不便,朝廷有邮驿,分为水驿与陆驿,只是朝廷官员与下达公?文能使用。寻常百姓的?信件,多通过?商行,各路各州府的?“信客”,给上一定的?酬金,来往传送。
等信送到韶州时,谭昭昭估计得几?个月之后了。反正她也不急,用过?午饭,就迫不及待去换了衣衫。
张九龄看着眼前?的?谭昭昭,她身着圆领男装,高耸的?发髻,改为束在头?顶,用一只簪子固定,戴着深青软角幞头?。秀丽之中?,又多了几?分英姿飒爽,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谭昭昭大?大?方方转着身子,任由张九龄打量,笑盈盈问道:“大?郎觉着如何?”
在路上时没那么?多规矩,谭昭昭经常穿胡服骑马,赶路。
在长安不一样,女子单独出门,连公?主们都经常被?酸儒指指点点。武皇当政之后,风气愈发开放,但女子出门,还是会受到约束。最后女子干脆男装打扮,以求光明正大?出去。
久而久之,大?家看到街头?男装打扮的?女子并不以奇,也就默认了。
张九龄看得频频点头?,赞道:“昭昭这般装扮,比我还要俊美。”
谭昭昭哈哈笑,很是不谦虚地道:“那是,不过?大?郎也不要丧气,我们各有各的?美。”
张九龄同她一起笑,上前?俯身,用力亲着她的?眉眼。
最喜欢不过?的?,便是谭昭昭的?张扬恣意?。
她是骨子里的?张扬,却断不会莽撞。
在长安出行,大?多都是骑马。谭昭昭考虑到自己初到长安,还不熟悉道路,恐车马太?多,会冲撞到贵人惹来麻烦,便主动改为坐车。
等到开市的?钟声一响,便迫不及待出了都亭驿。
张九龄与她分道而行,不断叮嘱驾车的?张蛮牛,跟着她的?眉豆与阿满:“你们定要机灵些,护好主母,早些归来。”
叮嘱完张蛮牛,张九龄再与谭昭昭柔声道:‘昭昭,别累着了。我会保重自己,你也是。”
张九龄往东,谭昭昭往西。各自为了自己的?事情,前?程忙碌。
谭昭昭最为喜欢这般的?张九龄,极尽温柔缠绵,又不失进取心与锐气。
谭昭昭郑重其事颔首,一一应了,扬手与他道别,马车向着西市而去。
到了西市门前?,谭昭昭下了马车,望着高大?的?围墙与大?门,进进出出的?各色商人客人,她的?眼珠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进去大?门,谭昭昭像是走进了梦幻的?世界。
一间间的?铺子,按照各行各业分开,比如酒行,茶行,食铺,果子,粮食,香铺,牲畜买卖等等,全?部聚集在一起。
抄着各地口音的?买卖人,招呼着前?去的?顾客。
酒庐前?站着高鼻雪肌的?美艳胡姬,言笑晏晏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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