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浓密的长睫毛,在床上也会盯着他的睫毛发呆,半天才说数不过来怎么办。
男人退开半步的距离,垂下头绞着手指,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道:“我有事情要坦白。”
已经不是高中时期对世事一无所知的单纯少年,让他这样犹豫不决的也不会是什么小事。楚子航点点头,拉着路明非在沙发上坐下。
真要开口,路明非还是犹豫了,视线乱晃,好几次瞟向门口的方向,似乎随时准备着要逃走,可是楚子航紧握着他的手,即使如坐针毡,还是只能留在原地。
“之前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是我一时脑热,对不起。”
先抛出来一个并不要紧的事情试探,这是楚子航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这件事情人尽皆知,算不得什么坦白,所以接下来要讲的才是重头戏,但如果他的回应不能让路明非满意,对方很可能就这样糊弄过去,把真正要说的事情咽进肚子里。
“不用向我道歉,如果不是正好在那个时机……况且就算你不说,苏茜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也早晚会看出来。是因为我总觉得没必要,才没来得及在之前就跟她解释清楚,说对不起,只是我对不起她而已。”
难得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楚子航长出了一口气,身前的男人向着茶几上倾身,给他端了杯水过来。一边喝水楚子航一边打量爱人的神情,似乎是比较放松,这场对话还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我,对不起师兄,我,我不是故意——”猛地停下话头后路明非拧紧了眉毛,视线集中在两个人交握在沙发上的手掌,几次深呼吸后终于继续道:“我做了不忠的事情。”
语无伦次的道歉和辩解的话只开了个头就被停下,只剩下赤裸裸的坦白。路明非说完头垂得更低,失了魂一样脑袋几乎要落到膝盖上,不再补充什么话给自己辩白或找补,只是静静等待着审判官基于事实的判决。
如果他没有低下头,就能看见楚子航听了这句话之后,握着水杯的手猛地收紧,在晃动的杯中水溅到他手上时才如梦初醒一般放松了手。
当然了,楚子航茫然地想,和他苦行僧般的生活不同,他的爱人其实是个欲望很旺盛的人,应该说大部分混血种应该都是此类吧,他这样无欲无求的——至少表面上无欲无求的反而不多,再加上和他相仿的年龄作为限制,更是凤毛麟角了。
少年人的恋爱姑且可以柏拉图式,纯洁到可以无视身体的需求,只是灵魂的相贴。但成年人如果在身体方面不那么合拍,说不影响到关系是不可能的。
混血种即使乱搞也不会得什么病,这是他们优秀的身体素质使然,如果路明非找了什么和他身体合拍的人来发泄欲望,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组织”里压抑的生活和无休止的高压力工作,使得他总得找到什么地方作为情绪的发泄口。
他应该理解,不应该介意,不然那些压抑的欲望叫路明非通过杀人去发泄吗?
但是他说不出口,“没关系”这三个字哽在他的喉咙,根本不可能说得出口。
心中翻涌起无言的恨意,对那个,或者那些他不清楚身份的对象,这太蠢了,可是感情的事情,谁又能继续由理智脑掌控全局呢?
“发生了什么”
为了惩罚自己的失态和那些恶劣的犯罪想法,他故意这么问,问自己根本不想知道的事情。
低垂的黑脑袋动了动,楚子航恍然发觉自己握着路明非的那只手同样攥得死紧,几乎要把对方的手骨捏断,忙不迭地松开了手。
“就只有一次,我那天就想给你发消息告诉你来着”抬起那只被楚子航捏了半天的手,上面已经清晰可见五指的紫色印记,路明非却不在意地继续解释。“可是我不敢,我怕说了之后你就不肯见我了,你会觉得我恶心,下贱。”
“一次?”重复的话语里尾音上扬变成了问句。
男人和他视线相接,神色笃定的点头:“如果还有第二次,我怎么还能有脸来见你呢?”话音未落就面露尴尬,补充道“我我我,我不是说只有一次我还有脸来见你,一次也不行,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他越说越小声,最后脱离了和楚子航的视线接触,又垂下了眼帘。
是啊,楚子航苦笑,放纵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每个站上赌桌的人都觉得自己可以“小赌怡情”,最后呢?还不是倾家荡产输得彻底。
这应该是他抽身而退最好的时点,对感情他没有太高的要求,但有不能动摇的底线。
楚子航曾经纠结了很久,自己对路明非到底是责任感作祟,还是真的爱情。想要保护路明非,这是责任感吗?这二者之间分界线太模糊了,唯一可以比较的,就是爱情会带来占有欲这件事吧。
所以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就不会如此心痛了,更不会想着就这样吧,而明知前路是悬崖依然不肯回头。
“所以你这么久了都不来缠我,是因为这些日子有人帮你排解寂寞了?”
“没!没没没没没没有!”路明非结巴了似的连说了几个没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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