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是?,刘长湛会在今日召自己去承明殿,且当着自己的面令顾乐成去接李幼白。
崔慕珠心?中?生出不大妙的感觉,缓缓走到屏风处,往偏殿扫了眼,忽然看到一个硕大的铜制牢笼,当中?人背对他们坐着,反复华贵的裙袍像是?一抹刺眼的鲜血。
她倏地握紧拳头,肩上一沉,她扭头,刘长湛拥住她环过细腰,下颌抵在她的颈间,嗓音低哑深沉:“贵妃,为了你,朕做什么都可以。”
笼中?人仿佛颤了下,旋即慢慢回?过头来。
那?是一双晦暗郁沉的眼睛, 因嫉妒而逐渐变得扭曲狰狞。
猩红如野兽一般,死死凝视着殿中人。
这?一刹,崔慕珠只觉得恶心, 她想?起?多年前看到的场景,想?起?刘瑞君着薄软纱裙靠在刘长湛怀里,说这?一生一世都不背弃他,抛弃他,说她会坚定不移站在他身边, 为他的帝王业保驾护航。而刘长湛是怎么回的,他没有推开刘瑞君的靠近, 而?是用低沉的语调回应她, 道?阿姊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不管是姜皇后还是崔贵妃,谁都比不上阿姊的分?量。
好一对彼此信任的姐弟。
那?一瞬,初将?真心付诸刘长湛的崔慕珠除了暗嘲自己的愚蠢, 再无其他想?法?。从被纳入宫中?到生下刘识, 她准备同刘长湛好生过日子的时候, 却叫她发现自始至终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一个虚情假意的男人, 不配得到她的真心。
她想?过报复,但在重逢言文宣后, 她改变了想?法?, 她是真的想?同言文宣一生一世走下去的。他太好, 好到无可挑剔, 于是她设计了焚宫, 在安福的帮助下顺利逃脱。
当?时有多幸福, 现下便有多憎恨。
铜制笼子里
的人忽地向前,双手抓住栏杆挤出个讥嘲的笑:“阿湛, 你抱着她时,可曾过我?们?”
刘长湛置若罔闻,抚住崔慕珠的手甚至更紧了些,像是怕失去,他曾以为她一直不知他和阿姊的事,自欺欺人地觉得只要他处置的够快,那?些烂事便永远会烂在他和阿姊的记忆中?,他便还是贵妃可以信赖依靠的夫郎。他是真的喜欢贵妃,爱她的美貌,爱她独一无二的倔强,也爱她不遮不掩的小性子,总之他爱她所有,从头发丝到脚趾。
若说对阿姊的依靠和信任,那?么对贵妃,他才像个男人一样?,想?将?她金屋藏娇,想?与?她白?头到老。
他抱着崔慕珠,附唇于她耳上:“贵妃,我?们之间,从此不再有嫌隙。”
刘瑞君目眦欲裂,抓住栏杆的手仿佛要将?那?铜锁拧断,她咬碎了银牙,嫉恨恼怒到了极致,牢笼顶端的红绸要将?她整个儿笼罩,她拼命阻拦,然只抓住一角,其余三处悉数垂落,他们两人的身影在她面前旖旎,像是地狱里的鬼魂,令她头疼欲裂。
她抓着那?方绸布,跪下身去将?头从最底下的铜栏杆处伸出,像是穷途末路的败军,死死凝视着刘长湛,看他那?双眼眸中?阴恻恻地冷光,对自己再无半点情谊,她狂笑起?来,眼尾留下赤红的血泪,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逼问。
“那?些年,算什么!”
“阿湛,你背弃了我?!”
“我?便是身死,也决计不会饶过你,我?会变成厉鬼,不休不止地跟着你,缠着你,阿湛,我?不原谅你,永不原谅。”
红绸彻底遮住了她的视线,将?她如困兽般锁死在铜笼之中?。
崔慕珠听到窸窣的脚步声,她抬头环望四下,便见弓箭手不知何时出现,各自拔出后背上的箭矢,瞄准了红绸当?中?不断走动的身影。
她倒吸了口凉气,扭头对上刘长湛郁冷的神情,她张了张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刘长湛亲吻她的耳垂,语气犹如寒冰淬铁:“再没人能打扰我?们,朕保证。”
随即面色凝滞地挥手,万箭齐发,射向红绸遮住的女人,凄厉的叫声回荡在殿中?,起?初带着几分?尖锐,后来那?影子倒地,扭动中?渗出血来,沿着边缘淌出,刘瑞君的发掉落,与?那?血水混合在一起?,尖叫变成了呻/吟,痛苦的哀嚎,但很快,所有箭矢射完之后,那?影子抽搐了几下,再没动弹。
李幼白?跟随顾乐成进殿时,甫一抬头,便看到红绸揭开,那?鼓出眼眶的红色眼珠,像鬼一样?盯着虚远的地方,她整个人蜷成一团,浑身扎成刺猬一般,只那?头颅高高昂着,死不瞑目地望向笼外。
李幼白?觉得腹中?一涌,令人作呕的感?觉传来,她咬着舌尖,飞快地低下头去。
崔慕珠的指甲抓进刘长湛肉里,他却是一眨不眨,目光森冷地对上笼中?死人,末了,唇角溢出个诡异的笑来。
“贵妃,朕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崔慕珠浑身一僵,刘长湛亲吻她的唇后,将?人松开,帝王的威严很快取代了片刻的温存,他负手走向前方,直到站在顾乐成和李幼白?面前。
“带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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