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奏疏还没递上去,暂且可以?压一压。之前怕贸然开口有所唐突,眼下却不同了?,闵裕文主动询问,便是想着帮自己,那么不若试一试,或许真的能行。
于是她咬了?咬牙,厚着脸皮道:“其实我?很想去礼部做事,或是礼部司或是祠部司,我?都很感?兴趣。若闵尚书能帮忙,我?将感?激不尽。”
闵裕文思忖少顷:“我?得?问过父亲才好给你答复。”
李幼白又道谢。
卢辰钊乜了?眼,心道李幼白怕是忘了?自己写的那封奏疏,遂轻咳一声算作提醒。
李幼白扭头,小脸带着些许讪讪,于是卢辰钊明白,她是在?骑驴找马。
谁是驴,谁是马,显而易见?。
他心里一下火了?,说话也?毫不客气:“李幼白,闵尚书最是秉公执法?,他岂会为你破例谋私?”
李幼白霎时难堪起来?,抱着篮子的手?攥紧,她自然知道此举不好,但她还是想试一试,哪怕不行,也?没遗憾。机会就摆在?面前,错过这回?,谁知有没有下回?。
闵裕文原先先行离开回?禀父亲,但看卢辰钊对李幼白咄咄逼人?的架势,他心中不爽利,遂开口道:“你跟我?回?家,亲自同我?父亲说吧。”
卢辰钊看着闵裕文,闵裕文兀自敛声屏气,复又转头看向李幼白,她显然心动,卢辰钊的怒火一点点堆积起来?,不仅仅是愠怒,还有一种卑躬屈膝的羞辱感?,他冷了?脸,也?冷了?声音。
像是质问一般:“李幼白,你怎么想?”
他等她悬崖勒马。
但,李幼白没看他,朝闵裕文说:“好,劳烦闵大人?了?。”
卢辰钊转头,他想起上元节前夕,被自己摔烂的灯笼,如今他仿佛变成那个破烂灯笼,千疮百孔,他笑了?笑,什么都没再说。
闵裕文先行上了?马车,李幼白犹豫了?下,叫他等等自己,便又跑到卢辰钊面前,他扭头,她跟着挪动脚步,像是做错事前来?认罪。
“是我?不对,但我?必须这么做。”
卢辰钊不看她,心中早就被酸汤泡烂,说不出的嫉妒和生气。
李幼白知道自己不好,但她不后悔,只是觉得?对不住卢辰钊,她盯着他的眼睛,又看了?眼马车,车内那人?手?指撩动帘子,正远远朝这儿看来?。
“卢世子,那份奏疏,你能不能等我?消息。若闵尚书不肯帮我?,你”
“李幼白,你当?我?是什么?”卢辰钊背过身去,被气得?咬牙切齿。
李幼白小声:“朋友,很好的朋友。”
卢辰钊不想再说话,怕自己说出更难听的醋话,遂抬脚便要走,李幼白一急,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跟了?上去,“你等等,听我?说完。”
“我?不想听。”卢辰钊觉得?自己太卑微,颜面荡然无存,只有走的快些能找补回?来?,李幼白被他拉着往前走,又急又紧张,“你记得?我?的玉佩吗,?!”
卢辰钊倏地停住脚步,扭头纳闷地瞪着她。
李幼白咬着唇,深吸一口气道:“这个秘密,你等我?回?来?,我?告诉你。”
卢辰钊:“可还跟别人?说过?”
“没有,一个都没有。”
“所以?只有我?才会知道?”
李幼白点头:“是。”
卢辰钊的唇角抖了?抖,压下忽然涌来?的欢喜,方才的怒气也?不知怎的,被冲到一角,全不重要,他只知道她要跟自己分?享秘密,只他能听的秘密。
那么从今往后,他在?她心里便是更不同了?。
他面上还是佯装生气,毕竟不好太快变脸,郁沉着眉眼嗯了?声,随后瞥向马车,冷声道:“你抱我?一下。”
李幼白:
“你抱我?一下,我?等你。”
“可”李幼白为难,“你别闹,我?不想为这些事分?心,我?”
然后她就被卢辰钊抱进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听见?那强健有力的心跳,脸霎时通红。
“李幼白,你别对不起我?。”他闷闷开口。
李幼白被这话冲击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他的手?落在?她发间,缓缓揉了?揉,“闵裕文那个小白脸,对你再好,你也?不许动心。”
“听到没?”
马车上,闵裕文坐在?李幼白对面,手?里虽拿着本书,可眼睛一直瞟向那人?。
她从上车后小脸便红彤彤的,想必是为着方才卢辰钊那个拥抱,闵裕文也?看见?了?,甚至还看见?卢辰钊抱她时朝自己扫来?的目光。
男人?之间的事,有时候不用三言两语,只一个动作便能宣战。
卢辰钊是在?告诉他,自己跟李幼白的关系非同寻常,无比亲密。
闵裕文合起眼睛,一面觉得?卢辰钊幼稚,一面又想着该用怎样的法?子回?击,却不知自己的想法?本身也?稚气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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