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了门去。
自从燕王入住公府,卢辰钊便跟着住到隔壁院中,与闵裕文挨着,也正是因?为如此,卢诗宁才?不敢再轻举妄动,擅自往闵裕文屋里?钻。
天色漆黑,燕王刘识的院子有暗卫把守。
李幼白走几步便歇一下,努力去认路,待确认好了才?继续前行。她在公府住了一年多,故而丫鬟小?厮见了也不阻拦,福礼后由着她往前走。
李幼白站在门口,抬手叩了叩,不见动静。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醉,因?为卢辰钊实在太过严厉,总是板着脸教训人,她不想再听他?批评,又得?赶紧拿回玉佩,只好吹了会儿风,觉得?酒气都?吹得?差不多,才?再度举起?手来?。
然还没碰到门板,门就从内打开了。
廊庑下的灯笼早已被吹灭了,屋内也是黑黢黢一片,光线昏暗,他?又站在屋里?。李幼白上前一步,正欲开口,忽然窜出个酒嗝。
便见那?人要皱眉,李幼白赶忙伸手捂住嘴巴。
“我我没醉,我只是有点晕。”
说完,她脚底晃了下,一把握住门框站定。
眼?前全是一圈圈的光晕,像是流光溢彩的花火,她努力睁大?眼?睛去看,然无济于事,那?人的脸像是一团白雾,跟梦里?时一样,又软又浓。
闵裕文微微蹙眉,眼?前的小?娘子显然醉了,面若桃花,琼鼻樱唇,清澈的眸眼?此刻含烟带雾般,睁的大?大?的,圆圆的,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他?怕她摔着,抬手搀住她手臂,问:“李娘子前来?,可有事找我?”
李幼白听不清他?问什么,但又想着不能叫他?看出自己醉了,于是目不转睛等了半晌,只觉那?话仿若从半空飘进耳朵,她认真想了想,捋直舌头道:“嗯。”
闵裕文等她说出缘由,但她仿佛醉的很厉害,一双眼?睛睁累了,用力眨了眨,浓密纤长的睫毛像是小?扇,将那?酒意朝他?扇来?,他?没避开,便闻到她的气息,混了墨香和酒香,还有股女孩子的清甜。
“我我”李幼白觉得?不行,刚一开口舌头便不听自己的,偏面前人非要等她说完,她咽了咽嗓子,秋露白的后劲儿涌上头来?,她只闭上眼?睛,便昏昏沉沉不知自己所在何处,所为何事。
闵裕文搀着她,欲叫人过来?,忽然颈上一热,他?怔住,李幼白的双臂像两条藤蔓般爬上他?的后颈,带着灼热的温度,双手手指不时触碰到他?的皮肤,濡湿黏腻,她像是找到一棵树,十?指紧紧扣住,随即仰起?头,茫然地四下环顾,瞳仁始终没有聚合在一块儿。
李幼白被那?团雾扰的实在痛苦,它遮住了自己的视线,令她看不清前方人的脸,她好像垫脚够到了月桂,于是鼓起?腮颊用力去吹,那?是月亮旁边的云,吹散了,也就能看见月兔。
闵裕文被她吹得?又痒又麻,那?唇嘟起?来?,引得?人连连战栗。明知不该看,却还是看了过去,她有张蛊惑人心的脸,但没有醉酒时,这脸偏偏又是清纯美好的。
他?很少在一个人身上看到如此大?的反差,以至于忘了动作,只是由着她垫脚,靠近,直到那?唇几乎贴上他?的。
隔壁屋门倏地打开,继而便是一声冷斥。
“李幼白!你在做什么!”
人影忽至,疾风一样。
李幼白听见有人喊她,缓缓扭头,卢辰钊将她从闵裕文身上扒下来?,一把攥住她的腕子,眸光如刃。
雾气散开,她怔怔看着他?,问:“你怎么在这儿?”
卢辰钊恼,却不敢松手,冷言冷语道:“你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李幼白:“我我找你啊。”
“找我?呵”他?嗤了声,“找我找到别人屋里?来?了?”
李幼白茫然地扭过头去,问:“这不是你吗?”说罢,又要去摸闵裕文的脸,卢辰钊一把拍掉她的手,随即将人扛到肩上。
刚要走,又回头瞥了眼?闵裕文,道:“闵大?人,希望你不要多想,今夜之事,全因?她醉酒导致,绝非对你有所图谋。”
闵裕文眼?眸轻皱,回道:“我明白。”
长廊尽头仍有一盏灯摇曳着身姿,烛火昏暗,投落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卢辰钊扛着李幼白阔步离开,他?身量笔挺,如青松如朗月,肩膀那?女娘被晃得?厉害,数次想要直起?身来?,又被他?摁住后腰挂在肩上。
她像是一头凶猛无比的小?狼,喝醉酒的人分明不讲理,拼命捶打卢辰钊的肩,甚至又啃又咬,自始至终,那?位清贵自尊的世子爷,连一下重?手都?没有。
闵裕文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月门处,刘识不知何时来?的,轻轻叹了声。
“明旭,当真不动心?”
冷风如寸寸细刃, 割着皮肤将寒意渡进骨里。
李幼白快被晃吐了,天旋地转般。她直起身体,眼前出现?无数个人影, 都是卢辰钊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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