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州重调京城,却只在礼部司待了半月,便?调去了祠部司,负责祭祀宗庙,卜测凶吉等事。
也是因?为祠部司内他负责的祭祀上,有?谋反的铁证,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她要去礼部,所以日后能认出云纹配的人,会是礼部官员吗?难道是父亲的旧交?!
不管怎样,首要之事便?是安心备考,入选国子监,之后徐徐图之,为着?进入礼部再行努力。
李幼白理清了思路,渐渐平复下心情。
半青解开牛皮纸,滚烫的莲子酥还冒热气,香喷喷的勾人眼馋,她兴高?采烈装到白瓷盘中,端去书桌前,笑道:“姑娘,世子爷亲手提来的,还热乎着?呢。”
她伸手故意往李幼白面?前扇了扇,莲子的清甜伴着?一股荷叶香气涌入鼻间,李幼白方才想的专注,便?也没?看到卢辰钊来过,只是缓缓捏了莲子酥入口?,咀嚼后点头。
“是挺好吃的。”
半青和白毫也分了几枚,待吃的只剩残渣,两人收拾了桌子,想要将翻看完的书整理入架时,忽见楹窗前的李幼白回过头来,一脸茫然和疑惑。
“方才谁来过?”
半青叫:“世子爷啊!”
“他来做何?”
“给你?送吃的呀。”
见李幼白仍是一副不知内情的样子,半青跺了跺脚,指着?她手里的莲子酥道:“这就是世子爷的心!”
李幼白指尖一松,半块莲子酥掉在地上,碎成了渣子。
雨势渐小, 冲刷着道路两侧树木,叶子如同抹了一层蜂蜡,光洁油亮。水珠沿着叶尖不断往下滴, 周遭仿佛骤然安静起?来,滴答滴答的响声敲打在神经上一般,一行人各自藏匿好身形,将当中的那位护的严丝合缝。
所有人都绷紧着神经,竖起耳朵听远处的响动。
道路尽头冲出一辆马车, 风驰电掣般驶来,他们握紧手中剑, 目不转睛盯着来人, 却见?那马车慢了下来,轮子陷入泥泞中发出沉闷的吱呀声,车辕下横轴再也承不住重量,“咔嚓”一声, 马车瞬间?栽倒下去?。
车夫急着去稳定受惊的马, 车帘剧烈摇晃, 里面?人紧紧抓着车壁, 然数次险些甩出车来,雪青色长袍掩映其中, 他侧着脸, 看不清面?容。
“去?帮明旭!”伏守的认出他来, 起?身指挥, 继而?阔步走出灌木丛, 朝着马车急奔过去?。
马被控制住, 车内人重重摔在地上,铺平的雪白裘毯上, 露出点点猩红,他捂住肋骨下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在看见?对方的刹那,戒备松弛下来,唇微启,唤道:“殿下。”
此二人正是燕王刘识和闵尚书之子闵裕文。
自打从京中启程,沿途已?经遇到?了三次袭击,幸好他们打算的早,在闵裕文的提议下,刘识扮作扈从模样混在人群中,而?闵裕文扮作他着雪青斗篷上车,继而?率先?离开。果然刺杀的人趁机追出,等过了半日之后,刘识才?沿着另一条小道离开。
饶是如此,有一次袭击仍不可避免,那便是临近入城时,近乎疯狂的密集型刺杀,但幸好有闵裕文在明面?上引走大部分刺客,才?给刘识可乘之机,突围闯出。
如今面?对闵裕文的伤,刘识深感忧虑,将人扶起?来靠着车壁坐定,又径直扯开他的衣裳,将伤药撒在血水涌动处。闵裕文是个文人,此时咬紧了牙关硬是没?有吭声,只苍白的脸暴起?的青筋能看出他的疼痛,伤口插斜了两寸,避开致命处几?乎捅穿腰侧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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