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院中的枯叶交缠着摆动,他走的坚定决绝,没有回头,更没有半分踟蹰。
夜半中天,扶风苑的灯陆续熄灭,廊庑下站着两个打哈欠的小厮,各自捧了炭火等着屋里吩咐。
莲池开门,从内招了招手,两人忙躬身上前。
“都回去吧,世子爷不用伺候。”
“可再不加炭,炉子就熄了,今夜可冷的厉害。”小厮指了指外屋的雕花铜炭炉,睡眼惺忪,“听说还有雪,眼见着就要下起来了,世子爷能受得住吗?”
莲池小声叹:“总之世子爷说不用,便不用了,只一条,你们去小厨房说一嘴,让备上热姜汤,还有驱寒的药。兴许明早嗨!”
莲池想,哪有这么咒主子的,遂摆摆手:“去吧去吧。”
卢辰钊双臂横在桶沿,冷眼撇着书案上的那卷画,越看越觉得恶心,索性整个儿没入水中,当水淹没了头顶,眼睛鼻孔和嘴巴都受到压迫时,那种无处宣泄的燥意忽然间被放大,闷涩的感官,唯有郁结的情绪避无可避。
擦拭完头发,他裹了大巾走向书案,抓起画卷扫了眼,随即揉成一团,嫌弃地丢到地上,犹不解恨,抬脚踩着碾了几下,转头走向床榻。
坐下后,又忍不住去看。
那画卷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又脏又湿,全然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他盯了少顷,嗤了声,仰躺在床上,然睁着眼,闭着眼,脑子里只有一张脸。
他觉得荒唐,遂又爬起来,踩着画卷又跳了几脚。
待莲池进门收拾时,那幅画已经面目全非,烂兮兮地摊在水渍中。
莲池:原来世子爷不喜欢这幅画。
他赶忙收拾了,跟那些脏东西放在一块儿,正要悄无声息丢出去,床上那人忽然冷冷开口。
“放下,就把它放在泥汤里,不准动!”
春锦阁里倒是如常,半青絮絮叨叨说着大佛寺的敲钟声,时不时感叹香客众多,光是香油钱每日便进项不少,更别说每月每年,她掰着指头数,越数越兴奋。
“寺里不收尼姑,要不然我也想去了。”
李幼白抬眼:“你去了也做不久,单是早课一项,你就起不来的。”
“也是,但为了钱,我也能忍。”
“钱也不落到僧人手中,大都用来修缮寺庙,佛像,维护寺里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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