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生共死这一遭,值了。
都是在海上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即便遭此大难,人们也没有多慌张的,生产队长和支书正忙着带领青壮年男人砍竹子搭更多遮风避雨的草棚,女人们则忙着想办法弄吃的。
不少人逃命的时候,把家里的粮袋子都背着上山来了,虽然都被打湿了,但暂时也都还是能吃的,没有锅,就用竹筒,砍成一截一截的,里面盛上大米和水,用竹叶团成一团,堵住口子,架在柴火堆上面烤着,火候到了,就熬成了粥。
山上捡的树枝都湿了,烧得有些艰难,虽然浓烟滚滚,但到底也烧着了,再把其他的树枝架在一旁烤着,待会再烧起来就容易些了。
雨已经停了,天色也暗了下来,只有寥寥几个火堆的火光,带来一点微弱的光照。
好不容易熬出来了一点粥,连着竹筒一起先分给了老弱妇孺,沈焰也拿了一筒,拦住脚步匆匆的林辰歆:“休息一下吧,先吃点东西。”
林辰歆接过表面烤得焦黑的温热竹筒:“谢谢!”
“要我算给你听,你今天一共对我说了多少句谢谢吗?”
“好,我不说了。”林辰歆把竹筒递回去,“帮我打开。”尝试着去打开紧紧塞着竹筒的塞子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不但喉咙焦渴,精疲力尽,双手连将它拔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焰接过竹筒轻轻一拔,随着轻轻“噗”地一声,一股水蒸气带着大米和竹子的清香飘散出来。
“真香啊!”林辰歆仰头喝了一口,纤细的脖颈拉出一段优美的弧度,温热滋润的粥水从喉咙一路下滑,暖暖地到达胃里,这一刻,什么山珍海味,都比不上这一筒温润的粥水能给她的身体带来的慰藉。
沈焰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自然也是又渴又饿的,但这些都不算什么,在以往的军旅生涯中,比这更艰难的处境他都经历了无数次。
让他口干舌燥的,是眼前的姑娘一仰头的剪影,那一段纤细的颈脖,带着脆弱而致命的吸引力,唤醒了他内心那头嗜血的猛兽,他必须要用极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那股想要扑上去狠狠咬上一口,吸食那温热的鲜血的冲动。
他知道不应该看的,可怎么都移不开目光,算了吧,趁着暗夜的保护,就这么放肆地看上一回又何妨,往后,也许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借我靠靠,可以吗?”林辰歆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啊?”沈焰不明所以。
还没等他想明白,一个轻软的身躯就这么靠进了他的怀里。
“太累了。”林辰歆闭上眼睛, 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身前如同一座小山般可靠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从他温热的怀抱中汲取着一丝丝的温暖。
在这一刻, 她忘记了曾经他将近一个月都没有出现过的猜疑和生气,不去想那些热烈追逐着他的姑娘们,不去想他的青梅竹马。
她只知道, 他们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上, 只有他和她,他身上有着她喜欢的气息, 这是一个在她累了、倦了的时候想要依靠, 也可以依靠的男人。
不去管这是不是孤岛上的吊桥效应, 也不管之后回到陵川将会如何, 只是在这一刻,她想靠,所以就靠了。
沈焰整个人都僵硬了, 在她靠上来的那一刻, 他甚至还僵着脖子, 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并没有人留意到这黑暗的角落里, 站着他和她。
姑娘的身躯那么轻、那么软, 却像一团最炙热的火焰,让他整个人都快要焚烧殆尽。
他的双手就那么僵在那儿, 想要抬起来,轻抚她的肩膀, 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可是却像是被灌入了几千斤的铅水, 丝毫动弹不得。
林辰歆的耳朵贴在沈焰的胸膛上,感受到他越来越强烈的心跳,如同千军万马中那一道被急切擂响的战鼓声。
“沈焰。”她轻轻地开口,声音如梦似幻,“你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好一会儿,沈焰才开口,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简直堪称是悲壮,因为不想让她为难,他说,“刚好在附近执行任务,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过来帮助受灾群众转移。”
林辰歆的身体僵硬了片刻,这一番解释,合情合理,有理有据,却含着很明显的拒绝的意味。
可她不信,她想再相信一次自己的直觉,尽管她曾经以为这直觉只是可笑的自作多情,趁着这样一个混乱的,可以不负责任的夜晚,她说:“沈焰,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一想再回答。”
这一次时间过得更久,久到她已经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沈焰忽然开口了,胸膛震动着:“是因为你,只因为你在这里,我才不顾一切,拼了命地来到这里,我害怕你有危险,害怕来不及!”
不管了,去他的什么见鬼的对象,她遇到危险,最需要有人保护的时候他在哪里?
“来不及什么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在他的怀中,仰起头来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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