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赏够了遗光紧张又恐惧的表情,喉间溢出点低沉笑意
“当初在宴会上,我和周小姐相谈甚欢。后来,周小姐便一直在我那里做客。”
遗光睁大了点眼睛,他继续慢慢的叙述,
”之前关于长田和松本上校掳掠囚禁学生一事,我想这其中必然是有些误会的!沪上军署的大门一直敞开着,若是遗光小姐真的是失踪了,那么两个月来,我们怎么会从未见到一个警局来询问的人呢?”
中野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许的看了眼叶竹明。
后者含着抹淡淡的笑容,风纪扣裹着修长的脖颈,他眼睛看着显然气愤极了的少女,好整以暇的调整了下坐姿。
形势倒转了过来,
他们的无耻早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一瞬间的气愤过后,遗光很快冷静下来。
这一场是两方人马粉墨装点,唱念俱佳,事实如此,谁心里都门儿清,可在座的都是文明人,就端看谁的旧本子能添些新章,糊弄着约瑟夫这唯一的看客叫个好,再体体面面的退下台来。
钱伯伯一家没有报警她也能够理解,毕竟是个女孩子,被掠去了日本军署,哪怕是被迫的,名声上也是不好听的。
再说日军如此强横,他们未必就能讨到好处。
想明白了,她一笑,点点头,
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在座人们,颇有些惊讶,
“关于我如何来到这里,是非曲直,自然有公断,日军包围沪上大学,打砸学生,见到的人甚多,受到影响的老师同学们不说几千也有几百。”
管将坐直了点身体,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巴,是真的有些感兴趣了,
她还要怎么为自己争辩呢?
他好奇的想着。
“而至于,我和叶竹明先生的关系,他方才既然已经说了,我也无需多做辩解。长官!”
她看向中野,背脊挺直。
“因为我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到同胞了,所以看到母国政府的官员太过激动,误闯了宴会,还请约瑟夫先生见谅,相信您必然不会同我计较。同时,”
遗光弯了弯嘴角,唇畔的笑意却淡得仿佛亟待消散的昙花,
“既然是做客,也终有辞别的时候。我久没回家,亲人们定翘首以盼,还望张先生能捎上我一程,送我回家。”
张治重再一次仔细的打量这个年轻的女孩,虽然言语还十分稚嫩,不够老练,可是她的勇敢,她的冷静,同时又能够以子之盾,攻子之矛,用的都是坦坦荡荡的阳谋,实在是聪明并且令人敬佩。
当下,他点点头,略带郑重的回答:“这是自然的,我答应你。”
他们笑了,中野可不满意,这好好一场宴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支那女人搅了个稀巴烂。就算是为了大日本帝国的尊严,他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可恶的女人。
于是,他装作好奇的询问叶竹明:“竹明少佐,既然是你约了人家做客,还强行留她这么久,若是现在当着约瑟夫委员和张先生们的面不能说清楚留这位女士是做些什么,只怕以后还会产生误会,这样?可不好啊?”
叶竹明还未曾开口,一直沉默的管将却难得发表了意见:“中野将军,我想今日的主角是约瑟夫委员,我们不好太过冷落了最尊贵的客人。”
他用带了点凉意的视线梭巡这位出身华族,一向少言用功,却胆敢反驳他的年轻少将。
真是仗着管将家胆大妄为啊!
“你说的对!”面上,中野赞同的点了点头,笑意却没有融进眼神,
叶竹明适时的开口:“中野将军,您有所不知,这位遗光小姐可是一位歌唱家和舞蹈家,特别是对于中国的传统舞蹈非常的有研究。因为我仰慕华国的文化,恰巧碰到了这样知识渊博的女士,所以才冒昧的耽误了遗光小姐这么长时间。”
他笃定,中野最大的目的不过是想扳回一局,而他又一向对本国文化推崇备至,如果在这一层面上击败了对方,在中野看来就如同是全方面的碾压了整个华国的民族。
果然,中野的表情陡然明朗了起来。
他让译员翻译给约瑟夫,果然对方也十分感兴趣,适是,他提出不如让这位遗光小姐代表华国也表演一个节目,既然刚刚已经展示了歌喉,不如便让我们见识见识华国传统的舞蹈吧。
约瑟夫点点头,“我对东亚的传统文化一向非常感兴趣,如果今天可以一同见到华国和日本两个国家的传统舞蹈,那真是不虚此行了。”
张治重表情很有些不好,他是清政府最后一批公费学生,曾经奔赴当时还称作东洋的日本京都大学学习铁路勘测等专业,对艺伎歌舞也有一番研究,方才表演扇舞的两位艺伎是古典东明流,或许不能与京都衹园最顶尖的相媲美,但也绝对算是一流的水平了。
这位小姑娘,行吗?
但无论行还是不行,现在已经没有他们说拒绝的余地了。
约瑟夫倒是对周遗光很抱有一番期待,他认定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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