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而这是第二次。
剧烈的爆炸没有引起太大的恐慌,这反常的降雪却引出了人们心底的恐惧——对于变化无常的神明最原始的恐惧。
人们跪倒在地,惊恐地祈求女神的怜悯。连把守着连接内外城桥梁的士兵们也纷纷低头祈祷,此刻一切嘈杂与喧嚣都荡然无存,消弭在那些低声的颂词之中。而黑袍人趁此机会,竟然扛着伊昂娜单手爬上了城墙。高处的弓箭手正仰头祷告,黑袍人弓着身子一跃而下,直接跳下了城墙,落入冰冷的护城河之中。护城河彻夜不歇地流淌,哗啦啦的流水声掩盖了这偶然的一声扑通,没有人注意到河水中的异样。
伊昂娜没想到她会就这样毫无准备地跳河,黑袍人的速度又很快,一时反应不及,落入河中,呛了几口水。黑袍人好像此时才想起自己还扛了一个人,赶紧慌手慌脚地将伊昂娜稍稍往上举,让她的口鼻能够露出睡眠呼吸。她自己则半个身子扎进水中,单手摸索着拆下出水口的长方形小铁窗。
接着黑袍人捂住伊昂娜的口鼻,带着她一同钻进石壁上的出水口,落入下水道之中。伊昂娜甚至没来得及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身子一轻,有一瞬离开了水波,但下一刻又重新坠入冰冷的水面。
好在这一次伊昂娜提前闭了气,才免去了再呛几口水的悲惨遭遇。伊昂娜从来没有游过泳,浸入水中时也不知道具体该做什么,只能紧紧地闭着双眼。好在这次她很快就被人带出水中,放在了冰冷的石壁之上。她这才睁开眼,发现右手石壁约莫叁米高之处有着一个方形的开口,正在不停地涌出流水——看来那就是刚才黑袍人带着她钻进来的地方。
她正身处一个黑暗的狭道,完全由石制成,自己靠着的这边石壁上插了一只火把。借助火把的光亮,能看见上方流水哗哗地向下,汇入一道人工开凿的河道。脚下的石岸有些粗糙,看来这里并不是什么值得精心雕琢的场所。伊昂娜迅速得出了结论——这里是护城河的其中一个出水口,是无数下水道之一,位于内外城交界之处。
伊昂娜除了外面裹的一层薄黑布,就只穿了一件睡袍,更莫说现在还全身湿了个彻底,她不用看也能知道自己此刻的唇色一定已经冻得苍白。
黑袍人也从水中爬到岸边,右手还拿着拆下来的长方形小铁窗。然后她把左手到大概是嘴的地方——她从嘴里掏出了一个半湿的纸卷,上面还留有一个很浅的牙印。伊昂娜不认识那是什么东西。
她用火把燎了一下纸卷,把它点燃后又吹灭,再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小盖子将它盖上。接着拿过火把,回头来看伊昂娜。
伊昂娜坐着,全身被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抬头时只能看见那夺目的金色双眼。黑袍人看见那双预言中的金目,竟然愣了一下,看起来像是事先完全不知道自己绑的是什么人一样。她呆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什么,然后慌慌张张地双手攥着小铁窗,快走几步像是要把它装回去。但出水口实在太高了,尽管黑袍人生得十分高挑,也还是够不到。
她好像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只能呆呆地抓着小铁窗,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她不信邪地左右移动几步,发现的确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丧气地放弃,把小铁窗扔进了河道。
然后她背对着伊昂娜用黑袍遮住了自己的脸,才转过身来,在伊昂娜身旁蹲下。她紧张地在自己湿漉漉的黑袍上擦了擦手,然后伸出手,做个了拧的动作,意思是想要替伊昂娜拧一拧湿透的黑布。伊昂娜摇摇头,礼貌地拒绝了她:“没关系的,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黑袍人挠了挠头好像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却没有说话。她站起来,转了几圈,然后朝伊昂娜摊开手。
“什么不见了?”伊昂娜皱眉,揣测着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原本这里应该有人接应,但是现在没有人?”
黑袍人欣喜地点了点头,又重新蹲了下来,盯着伊昂娜。但想起现在的情况,她又肉眼可见地消沉下去。
伊昂娜沉默片刻,接着问:“没有备用计划?”
黑袍人摇摇头。
伊昂娜又问:“你自己找不到她们吗?”
黑袍人点点头。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黑袍人摇摇头。
伊昂娜没有继续问下去,她已经了然,无论问什么都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黑袍人低着头,时不时偷偷拿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偷偷摸摸瞧她,活像一只做错了事害怕主人生气的大狗。
黑袍人看伊昂娜的黑布滴滴答答地滴水,于是伸手想要解开自己的黑袍,给伊昂娜披上。但她忽然想起什么,于是又顿住了,犹豫不决地看着伊昂娜。
伊昂娜只装作什么也不明白,说:“我们去黑猫酒馆。”
黑袍人顿住了,像是在惊讶——惊讶伊昂娜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她低着头,犹豫着要不要听伊昂娜的话。
黑袍人将黑袍裹得更紧了些,若不是还需要目视前方,几乎连眼睛也想一起盖上。最终她点了点头,同意了伊昂娜的提议。她朝伊昂娜伸出手双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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