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好像自己这辈子都没看过这么久的白日。
真怪。
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一如既往的沉默着。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同之前完全一致,譬如,原本宕机的大脑,居然在完全的静谧中恢复正常,甚至获得了比死机之前还要优越的性能,就像被直接更换了cpu,焕然一新。他自然会把功劳全部归功到少女的身上,虽然再生的过程万分痛苦,也付出了不可挽回的代价,但他终于能看见未来的入口了。
沉时取过水盆里滚烫的毛巾,将它用力拧干之后又摊平散了会儿热度才继续给她擦拭身体,目光柔和,含情,他很清楚自己爱的就是眼前人,所以两只眼睛粘在她身上,不肯移开。护士一大清早就来过了,说她这半天就能醒,建议他稍微休息下再来陪护,要不然等人醒过来他就扛不住了。但他只是笑了笑,出言感谢护士这三日的悉心照顾,其他的,不愿多说。
粗略算算,他大概有将近70个小时没合眼了,眼睛里自是布满了红血丝。如果到了实在难受的时候,他就会趴在床边上假寐,让眼睛休息会儿。反正除了每天大清早去市区给她买她最喜欢喝的清粥,基本上不出病房的门。
“要不你上我们那儿把粥热热,她醒了刚好能喝上热粥,等会儿遇上我们轮休,那微波炉就要排队才能用得上了。”护士这几天也听了不少流言蜚语,对他的看法也从一开始的裸奔变态变成了痴情丈夫。至于为什么称谓用的是丈夫,是因为他们看起来已不再单纯是普通的情侣了。
沉时正准备开口拒绝,但一抬头忽然看见她眼皮动了动,像是真的要醒了,便点点头,跟着她去了护士站。
热粥的时间并不长,加上来回的路程,不过七八分钟,男人端着玻璃器皿走回病房时,就看见她那双灵动的眼睛,正往自己这边瞧,给他的感觉就像两人往常在家一样,只是她睡了很长的一觉,这才醒。他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大太阳,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个笑容,而后往她床边来。
因为久不言语,突然开口的前几个字会像噤声一样哑掉,所以少女只听见了后半句,“……我很高兴。”
今天的沉时很不一样,不知道怎么形容,像黑白的拼贴画突然有了颜色一样,不再阴暗,连那张空白的脸上也有了五官的形状。
“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你,我也很高兴。”温阮如是回答。
这已经是第三天接近午时的时刻,留给他们的时间所剩无几。但他们还是慢悠悠的,沉时拿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清粥朝她走来,温阮则挪了挪身后的靠枕,好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先吃点东西,胃要饿坏了。”他坐回方凳,低头用木勺子在粥的表面浅浅地擓了一勺,然后轻轻吹了吹,又在上唇峰处简单碰了碰,确认不会烫嘴之后才往她面前送去。
女孩也很配合,凑近了后张嘴一口将它们全都吃进去,轻嚼慢咽的过程中开口反问他,“你吃过了么?这几天是不是都没睡觉。”她了解沉时,清楚这几天的巨变会给他带来的冲击,但话语间全无责怪。
“没怎么睡。就早上下楼随便吃了点。其他的,等你走了之后再说。我不想浪费时间。”男人又在碗里挖了一勺,轻浅地将它吹凉。他们就要分开了。至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不了更改。所以他放下了所有的事情陪她一起度过了三个日夜。以为没机会再同她说上话。幸好她还愿意给自己机会。
少女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他,而后补了句可以被看做是叮嘱的话语,“我不在的时候,你要记得按时吃饭睡觉。”她说的很轻松,一点儿也没有即将分别时该有的沉重感。
“好,你也是。”男人话语平常,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留恋。
两个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应该有很多话想说,肯定有说不完的话,只是那些字词轮转到嘴边的时候,又被他们咽回了肚子里。因为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不敢轻易说些没有保证的话。
“你别担心,他们伤害不了我。”依旧是温阮先开口,用着玩笑的口吻开解他,又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像揉一只恋家的狗狗那样。这场景很怪,但如果是她的话,合情合理,至少沉时依顺地低下了头。
“我知道,我没担心这些。在想别的事情。”他将碗里的最后几口喂给她,然后放下碗,熟练地替她擦嘴、递水。
她抱着水瓶猛喝了好几口水,满足地舒了一口气,耐心地勾他的话,“有什么想说的话就直说吧,现在不说,以后我也听不到了。”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没立刻回答。但温阮说的没错,不见得再有机会了,于是伸手拉住她的几个手指,轻声询问,“我可以再吻你一次么?”诚然不能说些不确定的话,但确定的感情还是可以继续表达,那些本该同她说的话,那些岁月里暧昧不堪的情义,如今也该有句肯定的回应了。
“可以。”她灿然一笑,说话的同时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换了个角度跪坐起来,紧接着轻松地爬到了他的身上,在他的大腿上跨坐下,一脸期待地仰头望着他。必须要承认,温阮比他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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