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发现他失联了好几天。温阮坐在床沿上,抿了抿唇,无助地抬头看看窗户外面,抬手抹了把脸。
这几天天气都还不错,因为没关窗的原因,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她对着光线看久了有些恍神,于是又低头朝地上看,直到瞥见地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鞋印。它们实在是太明显了,和其他随机分布在木质地板上的浮尘相比,几乎要在她的眼里生根。
有外人进来过,她可以确定。女孩着急地站起身,走到房门口往外看,果然看到客厅地板上也有这种乱七八糟到处蔓延的印记。肯定不是她自己足印,比她大很多,属于成年男性。
刚才实在是太着急了,她居然连这么扎眼的痕迹都没看见。还有房门,他从来不开房门,无论在不在家他的门都是紧闭着的。温阮屏住一口气,再仔细地瞧,瞧见男人居家的拖鞋都还留在屋子里,所有用于外出的鞋也都完好的放在鞋柜上,他出去的时候甚至没穿鞋。
他是被人带走了么?可能意识还不清醒的时候?
少女越是仔细想就越是害怕,怕的手指都在颤抖,她的眼珠子和心一样慌乱,在眼眶里不停地来回转。怎么办?是该打电话报警么?还是再问问别人,自己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温阮又伸手摸了把脸颊,低头输入解锁密码,再次打开他的通讯录。
沉时有个习惯,因为对数字的记忆能力优越异常,所以他很少在手机里存不熟悉的人的电话号码,包括刚才联系的那个男生,来电显示都只是一串数字。
那能躺在他联系人列表的肯定很了解他。少女这么肯定,定睛往他孤寂的通讯录看去。并不叫人吃惊,那里连半面屏幕都装不满,除了她的电话号码,就剩下三个,应该都是他曾经和自己提过的朋友们。死马当活马医,温阮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情绪,拨下了联系最频繁的那个号码。
“你好,我是温阮,沉时现在的室友,他已经失联快三天了,你知道他可能会在哪里么?”她已经没有耐心像刚才那样听对面说一大堆不知所谓的话。
“我知道你。”对方愣了一下,但是很快给出了她想要的答案,“他又不见了是么?”对面似乎对这种情况引以为常,说话的口吻也是有些嘲讽和不屑的感觉。
“他还真是不吃教训。”这一句是对沉时的评价,好像是对他这样的行为感到不满,而后反应过来她还在等答案,轻笑了一声转而改口,“你不用太担心,无论发生什么,至少这条命丢不掉。我琢磨着,他大概率是替人办事去了,事情办完了就会回来,你在家等着就行。”
她紧紧抓着手机,对这个人说的话不甚理解,急切地追问道,“去办什么事情会这么突然,连提前告知一句都不行。你是不是知道具体的情况,可以告诉我么?”
“我还以为他早就和你说了。”那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唏嘘,感觉并不怎么关心沉时,也不怎么在意温阮的反应,“我可不敢随便说,到时候见面了你直接问他吧。不过,我还是劝你别管,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生,然后离他远点,别最后把自己卷进去,得不偿失。”
这段话说的她心里一堵,霎时坐在沙发上像个直板,僵硬如石,“你们为什么不管?”
“小丫头,有些事情没这么简单,不是我们不想管,实在是没能力管。他已经深陷其中,没办法脱身出来了。”
他的这一生,就只能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黑。
不能脱身,无法脱身。女孩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个词,直到它们在口中变了音调,变成没办法辨认的模样。
确实,她就这么坐在屋子里,即便是想破了脑袋也寻不得答案,因为温阮不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甚至连其中的冰山一角,她都未曾窥见。这大概就是沉时曾经和她说过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它们不但恶心旁人,让他们都默契的选择袖手旁观,还会反复的恶心他自己。
就是这些事情把他折磨成现在这样,她完全可以确定。所以女孩没有再无礼地追问下去,开口,“我明白了,感谢你的解答,事出突然,所以说话口无遮拦的,不好意思。”
“没事,谁遇上这事儿都会着急,后面有机会,我帮你说他两句,总这么瞒着你,也不是个事。”那人说了几句准备挂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了,又插了一句嘴,“但是,话又说回来,他既然不肯告诉你,也许是怕你知道受不了。他摊上的事儿都挺脏的,你也别往好了想。”
别往好了想。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也有不一样的,她比之前聪明了一点,也敏感很多,以至于能听懂他们想要说给她的言外之意。毋需多想,她已经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
“好,我先等他回来。”温阮挂了电话,强自摁下胸口里的慌张和可能要失去他的憋闷,然后站起身无言地收拾家里凌乱无序的一切。
当然,这种关键时候,沉时也没有让她等太久,就是她抱膝盯着灰蓝色的墙壁在床上坐到凌晨四点的时候,外间突然有了动静。先是几声沉重的叩门声,再过半分钟,门铃响了起来,它们在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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