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藏在身后遮得严实。
看来那几十鞭子的疗效尤在,这幅模样竟有一丝置气的味道。
比起疏远,若能再畏惧她一分,小满倒是会觉得抽在他身上的鞭子打得值。
既然他冷着脸,小满也无意多言。
她回身走去,摆了摆手道:
“罢了,我不夺人所爱。”
府管小步走回小满身前领行。
深庭拢聚过处寒风,将身后他深沉的声音带入了她的耳。
“这本就是要献给陛下的。”
思绪将这句话在脑海里翻来覆去了几遍。
小满并不想回应什么,只是唇角一勾,头也不回的向内庭深处走去。
庄严的祠阁像是落建不久。门楣两侧垂着落地的厚重白绸。
小满跨过门槛,环顾着这近乎于空无一物的祠阁。
祠阁内崭新得还弥漫着桐油木漆的浓烈气息。
明厅的奉台上只有江廉一人的牌位。
府邸中的祠阁应是摆放着祖先亲宗的牌位。
江家虽说是雪帝时期提拔的新贵,以江廉起家。可江廉难道没有先长亲宗吗?还是觉得那些人的名字根本不配入江家的祠阁?
如此说来,小满尚未听说过江家女眷。
除了江廉那不知所踪的妹妹,那如传闻一般的角色,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应该说连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她是江昭迁的妻子,江誉清的母亲。
那江还晏的母亲呢?
身为江家家主江廉的妻子,更是闻所未闻。
想到江誉清。
小满才发现整座祠阁内并不见江昭迁与江誉清的身影。
脑子一转,小满无奈的哼笑出声,
自己深怕被江誉清遇见,费尽心思遮遮掩掩。然而江誉清又何尝不是对身为阎崇帝的小满躲之不及?
他不能被小满发现他目盲的秘密,只能是在大婚之前能不见就不见。
估计自己来此的消息早就传到了他面前,故而才提前退避而去。
遮在面上的珠帘着实恼人,时而动作幅度不控时打在脸上让小满疼得龇牙。
小满抬手便开解着珠帘上的系在后脑勺的绳结
系绳绞着头发卡在了所看不到的地方。
就在小满难以开解时,一双温热的大手覆了上来。
小满先是一愣,才意识到身后的人在帮她解着绳结。
连猜都不用去猜,便知道身后之人是谁。
“陛下不带贴身宫侍,总归还是不方便。”
小满冷笑:
“郡执督大人的眼线不是密布在宫中吗。我去哪里都是独来独往的习惯,你不会不知道吧。”
身后之人再无出声。而是专心于轻柔的开解着手中捻着的绳结。
不一会儿,动作轻缓的大手握住了珠帘,随即为她接落取下。
她倏然回身,此刻,与他贴及得极近。
江还晏并未退闪,而是一动不动的凝着她。
说来也奇怪,不过才一会儿的功夫,也不知他邪眸里的寒光何时融解的。他就像自己置气一般的塑起的薄冰,又自己揉搓着一一融化。想来都有些好笑。
“既然无人伺候,那就劳烦郡执督大人伺候了。”
江还晏并未将手中的珠帘递还于小满手中,而是顺其然的别在了腰间。
他步于奉台前,捧起盛着酒的玉杯恭敬的递在小满面前。
小满接过他手中的酒,端姿走到了牌位前。
扼制着她无法动弹的锁链粉碎之后,由心的明快让小满一身轻松。
那让她恐惧的,恼怒的,愤恨的人。
此时化作来一块冰冷的牌位,静静的立在奉台之上。
再也无法拿她如何。
小满举着杯,冷峻的声音高扬在空旷的祠阁之中:
“江大人,本帝来从你一程。”
言罢,她倾斜玉杯,将酒液横倒在身前,溅落一片。
小满转眸望向一旁的江还晏。
出声问道:
“你的父亲死了,你难道不伤心吗?”
沉静的邪眸回望着她
他的声音淡漠低沉:
“先雪帝凤逝,陛下不也毫无悲痛之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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