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我姓言,名小曼。”
似想到什么,小满岔话笑道:
“方才送上的糕点倒是可以作茶食。”
江誉清玉手轻扬,侍人将食盒恭敬的捧了上来。
食盒开启,金苔石的香味阵阵飘绕。
这是小满窝在膳房里反反复复做了许久,才将詹南客的手艺承袭了大半。
“这香味倒是独特,言姑娘亲手做的?”
“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望江公子莫要嫌弃。”
侍人将糕点夹在二人的食盘中,屈身离去。
江誉清执筷浅尝,淡笑道:
“这味道我从未尝过,姑娘手艺极好。”
不管是他的模样姿态,还是他的举手投足,都让小满的视线难以自持,像被无形之物吸引,怎都逃脱不掉他的掌怀。
江誉清是江廉妹妹之子,江还晏是江廉之子。
身为表兄弟,江誉清与江还晏真是好不一样。
一个似高雅的白鹤。
一个像桀骜的雄鹰。
“我特意为公子做的!公子能喜欢,我就放心了。”
说着,小满直接徒手抓起盘中的糕点送入口中。
这金苔米糕趁热吃很是惊艳,如今凉了倒是少了分滋味。小满暗叹失策。
既然江誉清并无遮掩,小满心想,若多几分坦荡,会不会显得更为自然一些。小满握着茶盏,送了口茶,接着道:
“江公子一表人才,与那些赌徒不似一类人。为何,会出现在赌楼里。”
这话说得有些逾矩。
可江誉清神色未动,只是提起玉壶为小满添了茶水,恰到杯盏七分,不多不少。
“那钱庄本是我江家产业,谁知多年未亲营,被歹人偷作了赌楼敛财。我上次前去,便是要收集证据,将其重整。”
这借口倒是绝妙,既划清了界线保了江家清白,又将其中关联解释的毫无破绽。
果然,姓江的如出一辙。眼前如此俊雅出尘的男子,谁人会想到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士。
“看样子,言姑娘遇到的困难已经解决了?”
江誉清的话小满愣了片刻,意识到他所指之事后,小满应道:
“还多亏了江公子出手相助,那日若没遇到您,我不敢想,接下来会怎么样。”此时的小满已然心中露怯,唯恐露馅,她动了动身:
“不过话说回来,时辰也不早了,叨扰了江公子许久。”
小满不敢再多作逗留,接下来,江誉清要是问起她的家世背景,她可还没能现编得滴水不漏。
她轻然离座,欠了欠身。
江誉清也并未多言,他站起身,白衣翩然垂落,以礼道:
“我常在这座小亭,若言姑娘有所需,可来此找我。”
——
一路闹市之中。
小满总觉得有人跟随身后。
若没猜错,江誉清谨慎于她的身份,派人尾随。
因此,小满不敢往王宫的方向走,而是毫无目的的向皇都外围走去。
怪只怪自己没想到这一茬,有备而来却备得不够充分。小满停停走走,佯装采买或逗留赏玩,只能想尽办法靠拖延时间来思考对策。
“你个死丫头,老子一顿好找!”
忽然,一个浑身酒气的中年男子冲了过来。他一把将小满推倒在地。
小满还未来得及反应,后一刻便生生扑在了地上,手心被砂石擦出了几道血口,身体疼得发懵。
那中年男人一把握住小满的手臂,将她倒落在地的整个人拖了起来。
“放开我!”
小满本能的不停挣扎着。奈何中年男人力气太大,一路连拖带拽的迫着小满跟着他的步伐。一边走,一边还骂骂咧咧满口粗鄙。若小满敢出声,他便扯着嗓子讲其声音掩盖,容不得她半分反抗。
“这姑娘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路人见这仗势都生畏,在一旁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偶有人想出头相助时,被一老妇拦住。
老妇一身粗麻衣裙,挽着规整的发,发间已是黑白各半。她额间有道浅浅的疤痕,面容慈善。她对旁人道:
“这姑娘可怜,从小死了母亲,家财全被这父亲赌了去。我就住她旁侧,看着她长大的,属实是个可怜的孩子。”
听闻二人是父女关系,他人的家务事不易插手。想挺身而出之人也纷纷退下了脚,只能摇头叹息着。
一路未停。
中途被扛在男人肩膀上的小满是又锤又打,疼得身下之人咧嘴直叫也死活不松手。
越靠近皇都边沿越是人烟稀少。
在边郊荒野处错落着几间茅草屋,中年男人踹开了其中一间,闭上大门后将小满从身上放了下来。
惊魂未定的小满想去撞开大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陛下。”
小满顿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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