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公主府。
暗影卫隐于暗处,可这位小公主就喜欢想着法儿把他拖到明处。
“魏执!”
一个黑色身影轻盈落在身后。
小满攀着石栏微笑转身,她抬起手指着树冠处。
“帮我摘个果子!”
黑色身影轻功跃顶,摘下果实,落身在小满身前。
小满摊开手,等待着男人手上那沉甸甸的果子落在手上。
只见他并未靠近,而是把果实安稳的摆放在石栏上,轻鞠一礼,退身飞去。
“魏执!”
一个黑色身影从门外墙后走出。
小满赤着足坐在妆台旁,晃着两只手上持着的簪花。
“桃色的好看,还是白色的好看?”
……
屹立的身影静静不动,垂着的眸也未抬起。
“看不清吗?”小满招了招手:“那你踏进来看真着些。”
男人像座石雕一般,依旧一动不动。
当值时谨慎,脑子里绷着的弦从未松懈过,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处在蓄势待发的状态。
十几年如一日早已习惯,魏执从来不觉得劳累。
自从分派在公主府内保护公主安危,魏执觉得这是自己所经最劳神的日子。
少时在训营水生火热,体肤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压迫是每日所历。以至将他磨练成型,方能为陛下所用。
可训营里只教了功法武学,消声隐迹,打磨忍性,承受所不能受之苦。
他并非侍人,不会奉主,更不会如何与人交流。
每次被小满唤令现身,面对小满的相对言,他着实为难。
除了沉默以对,他别无办法。
方才还坐在远处圆凳上的小满,此时来到了魏执身前。
她仰首望着他,将两只花簪高高举在他面前。
这个距离越过了规尺界限。
魏执大步后退,又陷入了沉默。
“我又不会吃了你。”小满耸下肩“你这么怕我吗?”
她垂着手,低着头。笑颜渐渐褪去,愁眉稍展。
两只赤着的足在裙摆下隐隐若见。
天有些沁凉,公主前不久才因遇刺一事高烧初愈。
魏执不见她身边伴侍人照顾周到,总是随着自己的性子为所欲为。
回想从还在王宫时,她就总是孤身一人。
魏执值守在帝王身侧,时见这位被冷待的公主,身旁从无人左右。
寰帝登基后对她倾尽爱护,却依旧不让旁人近身服侍。
虽无人相随,但笑颜常在。
她似乎很爱笑,不管是否被苛待,她唇角总是挂着月弯样的弧度。
见她愁眉升腾,魏执心底忽而有些不知所措。
鞋履就摆在屋内床榻前,可魏执不能踏入这里。
他解下护臂,于手中摊平,单膝跪地将护臂放在小满的足前。
小满提了提裙摆,望着自己赤着的足,仿佛知道了身前男人的意思。
“你要我踩上去?”
她蹲下身来抱着膝,毫无掩饰直勾勾的看着他低垂的双眼。
簪花的脆响近在咫尺,小满再次在他面前扬起手上的东西:
“那你先帮我选选,桃色好看还是白色好看?”
……
…
“白色。”
说来奇怪,魏执言落时,小满本耷拉着的脸忽而笑开了花。
她发出咯咯笑声,很开心的模样。
果然,她很爱笑。不过是为她选了只头簪,就能如此开怀?
“那你帮我戴上吧。”
她歪着头,递上了手中白色的簪花,笑看着他。
……
…
“不可。”
他并未再与她周旋,拾起地上的护臂,退身离去了。
他的话一向那么少。
初见在月灯节的夜晚,他那时一句话乃至一个字都未与自己说。
她曾不是什么强侵的性子,毫无掠夺性攻击性。一向是乖顺的。
这并不是她的本性,是被周遭渡上的护甲。
随着阎崇寰的羽翼将她笼罩得严严实实,她也毫无顾忌的褪去了身上的这层无用的东西。是来自于阎崇寰给予的底气,纵容着她封存已久的本性野蛮生长。
她再不必伪装乖顺去唯唯诺诺。
她开始学着抓握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她没有想过再次遇到那个人会在何时。
但心底有无法言说的预感,他们一定会再相见。
谁曾想,这一天来得那样快。
莫名的冲动让她只想将他抓握在手,靠近他,再让他心甘情愿的靠近自己。
“魏执。”
一个黑色身影从屋顶跃下。
庭前摆着一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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