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事情会有这么简单吗?”黑田兵卫问。
吉永沉默片刻,凝重地说,“如果我是john walker,至少我应该会明白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一个特殊搜查室有两个卧底已经很多了,室长、管理官、顾问,全挤在一个部门,图什么?
黑田兵卫认同地点头,继续盯着里头的人,“但村治管理官的确隐瞒了一些东西。”
审讯室里漫长的沉默终于结束,村治管理官在郑重地思考过后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松开了一个口子,“我的确早就注意到了二四男。”
审讯员追问,“为什么?”
村治管理官自嘲地笑笑,“因为他是我的儿子。”
john walker(十)
“我大学的时候,曾经与一名女□□往过。”
“那个人就是白驹的母亲?”
“当年我们几乎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我原本打算大学一毕业就跟她求婚,但是受到了她家里的阻挠。她出身在长野那边乡下的一个偏远村子,在我们那个年代,她家乡的女性很少有人能出来上学,她家里条件好,是当地的大户,本人在家也很受宠,所以才有出来求学的机会。但即便如此,她的父母依旧不能允许她自己在外面和一名男性私定终身。他们早早在家乡为她定下了一个未婚夫,听说了我们的事之后,立即就跑来学校将她带走了。”
“村治管理官认同了这样的发展?”
“我试图去找过她,但是在我找到她的家乡的时候,她已经在父母的劝说下改变了主意。她最后还是选择了顺从父母的意愿,我找到她时她已经准备出嫁了。我没能劝她回心转意,只能尊重她的决定,跟她郑重道了别,然后回到了学校继续学业。”
审讯员看向手里的档案,“村治管理官大学是在关西念的?”
“对。我大学毕业之后就报考了警校,这些资料你们应该都查到了。他的母亲跟我分开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但是当时我跟她都不知道。她带着孩子嫁人之后才发现这件事,然后……”
村治管理官的神情变得有些沉默,“她悄悄把孩子生下来,让人带出去扔掉了。”
审讯员一顿,继续冷静地问,“那位夫人的丈夫没发现?孕妇的身体变化还是很明显吧?”
“她丈夫是位商人,常年在外面跑,打理生意店铺之类的。那个年代交通没有现在便捷,他经常一两年才能回家一次,她出嫁的时候从家里带了两个佣人过去,算是她自己的人。她们帮着她把这个秘密瞒住了,帮她把孩子扔掉的也是她带过去的佣人之一,这都是我后来查到的。她当时生下的那个孩子就是二四男,他被那个佣人扔到了当地一家福利院门口,后来就在那里长大。”
警视厅的地下停车场,源辉月坐在汽车的副驾驶座上,拿着平板观看着这场审讯的实时直播,听到这里瞥向身旁的人。
“你查过白驹吧?”
“他有记载的出身,的确是神奈川的一家福利院。”安室透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一手支着额懒洋洋点头,“那家福利院早就倒闭了,但我找当年在那里工作过的人核实过,他的确是被人放在篮子里扔在福利院门口的。据说当时襁褓的布料非常好,捡到他的人还猜测过是不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孩子被人偷出来了之类的戏码,找警察报过警,但之后一直没有结果,所以他最后就由那家福利院收养了,当时的报警记录现在还在。”
“福利院收养的孩子能够一路上学念书读到研究生?”
日本到现在都还有大约三万名无家可归的儿童生活在福利院。这些孩子中有些是遭受家庭暴力而被儿童咨询所的工作人员解救送到那里,有些是因为抚养人缺失,不得不交给社会福利机构抚养。由国家提供经费,生活在那里的孩子一直到十八岁前都会由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照顾,十八岁以后就必须退出设施全靠自己了。
所以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大多数文化程度都不高,因为他们的首要任务不是学习知识,而是要学会一门能够养活自己的生存技能。高中毕业之后,国家就不会再提供学费,要继续念大学只能靠自己赚钱,但十八岁的半大少年人,找工作养活自己都成问题,哪儿来那么多钱?
安室透:“因为有人资助他。”
“谁?”话一出口,源辉月就反应了过来,“他的那位亲生母亲?”
“虽然将二四男送到了福利院,但是惠子,也就是二四男的母亲也还在继续关注他。她发现二四男的脑子很聪明,也对学习新知识很感兴趣,就以资助人的身份每年都为福利院提供了资金捐献,一路资助他上了大学。现在想来,也许她对于送走二四男的行为也不是不是愧疚,那大概是她做出的补偿。”
村治管理官语气有些复杂,审讯员打量着他的神情,“那位惠子夫人没有想过把这件事告诉你吗?”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是她嫁人之后就跟我断开了联系,也没有再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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