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人的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
然而源辉月没打算给她解答疑惑,自顾自提了一个离题八万里的话题,“对了,我刚刚说谎了,宍户不是我杀的。”
“什么?”
“他是被其他人灭口的,公安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橘镜子冷笑,“你觉得我会信?”
“你自己也是协助人,公安警察的作风你应该清楚。就算真的要通过某种方式让他闭嘴,也不会直接让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别件逮捕’,你应该知道吧?”
所谓“别件逮捕”,也是公安警察常用的骚操作。在对某个目标进行调查并确认其会做出影响公共治安的行为时,因为对方还并没有实际行动没有切实证据,但为了阻止其接下来的计划,于是就干脆冠以其他罪名将人率先逮捕。常用罪名从住旅馆没报真名到驾照过期,甚至某些具有戏精素质的警官能够在对方路过时在他面前一个滑铲倒地,声称自己被“袭警”,然后成功以“妨碍执行公务”罪逮捕目标。
总的来说,公安的行事虽然很多时候都十分不讲道理,但的确还没有到直接杀人灭口的地步。
这些骚操作连日本刑法界都知道,橘镜子也不是第一天当协作人,自然也对此一清二楚。她举着枪的手微微迟疑,眼瞳中出现了一丝恍惚,“你的意思是宍户是被别人谋杀的?”
源辉月:“嗯……你看,我这样说你就信了呢。”
“!”
没在意那把再次笔直指向自己的枪,源辉月懒懒散散往身后的车门上一靠,“当初羽扬桑的死讯传出来,作为他的亲友,之后警视厅应该让你们去看过他的尸体吧?啊,当然肯定没让你们看到脸,但是你们那时候没想过趁机弄根头发回去做dna检测吗?”
“……你说什么?”
“公安说他死了,你们就信了?”源辉月用好奇的语气问,“所以公安为什么要杀他?”
执行人(二十七)
“……协助人的任务,本来就是替公安警察和公安检察官进行非法收集信息和证据。”
外头的夕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缓缓褪色,夜幕覆盖了天空,地下停车场中的光线更暗了。
橘镜子的声音空荡荡滚落在鸦雀无声的地面,“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替公安警察干脏活。如果一旦失手被抓,无论公安警察还是检察官都不会出面保人,所有的罪名只能由自己承担。”
“可是当时羽扬桑是被抓到深夜潜入游戏公司,疑似窃取用户信息吧?”
当下的场面颇有些奇怪,被指认的公安头子、幕后策划一切的大反派像是忽然和对面的受害人互相转换了立场。源辉月不紧不慢且语带好奇地继续问,“就算日下部检察官不出面保他,也最多是坐上几年牢,远不到要执行死刑的地步,公安一定要灭口的原因呢?”
橘镜子:“非法搜查这种事不能随意暴露在明面上,所以……”
“所以简而言之,其实你也不知道非要杀他的理由,对吧?虽然不知道,但觉得那肯是某种非常重要甚至是崇高的原因,所以才让羽扬桑也成为了那个‘必要的牺牲’。”
橘镜子一怔。
“然后你就真的这样相信了,从来没有怀疑他没死?”
女律师好像呼吸蓦地滞了一下,“……你说什么?”
“公安的特产除了‘别件调查’,还有一个常用伎俩是帮人假死,或者我说得文艺一点,叫‘金蝉脱壳’?出于保护的目的让某些卷入危险和麻烦的人在社会上的身份去世,然后换一个名字和地区生活,很难理解吗?你们不是也听过这样的案例?”
在对面两人突如其来的怔楞目光中,源辉月继续用着那种好奇和探究的语气,“但是你们好像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呢。因为觉得公安不会为一个普通人做这么麻烦的事,一定会选择将羽扬桑的性命牺牲掉吗?也对,挺符合你们的思维逻辑,‘必要的牺牲’嘛,对吧?”
她的视线不带任何情绪地扫过橘镜子的手机,但女律师好像猛地定在了原地,拿着手机的手僵成一截枯树枝。
“为了某些崇高的目标,必然要牺牲一部分人的性命,橘镜子律师和日下部检察官真是做大事的人。相比起来,当初那位对羽扬桑进行审讯的公安警察实在是过于心慈手软了,难怪现在成功的是你们。话说回来,如果当初对羽扬桑进行审讯的是真的是你——”
源辉月轻飘飘看过去,甚至带着一点欣赏的笑,“橘镜子律师,想必你一定不会如此拖泥带水,果断地送羽扬桑去死吧?”
空气死一般寂静,橘镜子的脸色一瞬间惨白,握着枪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你在骗我。”恨恨地盯着她注视了好几秒后,她喘了几口粗气,声音骤然变得高亢而尖锐,“你是为了得到我发送的指令的加密密码,你是在骗我!”
“说到密码,我倒是想起来了。”源辉月自顾自继续,“天鹅号的返回舱现在正对着警视厅坠落吧?因为之前的恐怖袭击,公安好像挺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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