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口的位置捅了一刀,而凶手轻描淡写地捅完刀就迈着淡定的脚步离开了,半点没把她放在心上。她迷茫地坐在座位上,直到那个高跟鞋的脚步声逐渐离远,才终于拽回了被她扔在外头冰天雪地中的灵魂,机械地抬头。
对面的玻璃窗照出了她模糊的影子,看起来像个正在变异的怪物。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了刚刚听到的那个故事。
人的确总会变成自己爱的人最讨厌的样子,就好像故事中最终背弃了约定,最后彻底失去了雪女的猎人。
那么她呢,她也终将彻底失去二郎吗?连带着他最后留给她的痕迹一起?
源辉月走到电梯前时,某个方才客串了调酒师的“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这才闪身出来,“你确定这样她就会放弃之前的复仇计划了?”
“不确定。”
仁王雅治挑了一下眉,表情像是在说“你还有不确定的时候”。
“为了爱人而产生的复仇是最难打消的,”边等着电梯下来,她边懒洋洋地说,“因为驱使他们行动的除了对仇人的恨意,还有为了爱人牺牲一切的自我感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谁能阻止少年武士的赴死呢’。”
“……我觉得你这个类比有一点问题。”
从电梯间的方向恰好能够将方才那张桌子收入眼底,仁王雅治回头看去,立山丽纤细的身影依旧僵立在原地。外头的风雪又起了,明明还隔着一层玻璃窗,但室内的灯光好像也无法将她所在的位置照亮,她依旧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冰天雪地里。
良久,仁王雅治终于收回了视线,“水上前辈以前跟我提起过他的未婚妻,曾经说过她是一个非常温柔善良的人。”
“很正常,我不是说了吗,人总是会变的。”
电梯终于到达一楼,金属门向两侧缓缓划开,源辉月淡定地抬脚走了进去。
“所以说仇恨果然就跟你说的远古病毒一样,是个能够将人感染得面目全非的东西啊,水上前辈绝对不希望看到她这样吧。”
跟在她身后,仁王不由得生出感慨。然而话音刚落,就见到源辉月回头古怪地看着他。
“那段瞎话是我现编的,你还真信了?”
“哈?”
她的表情顿时变得柔和,甚至还添了一点微妙的慈爱,“你怎么这么天真可爱的,以前没看出来啊。”
“天真可爱”的仁王雅治:“……”
“华国有句话叫做‘人死如灯灭’。”源辉月纤长的眼睫一垂,终于懒得伪装似的,一点百无聊赖式的冷漠终于从她漂亮的脸上浮出来,“死去的人就是彻底消失了,什么影响和痕迹都只是用来自我安慰的。所以自杀也好,复仇也好,全都是活着的人自己的事情,他看不到,也听不到。”
滑雪场对决(七)
因为被源大小姐一番致郁系厥词伤害了敏感脆弱的心灵——仁王雅治语,仁王影帝把她送到房门口就掉头跑回楼下继续去客串调酒师了,说是要让温馨的尘世烟火洗涤一番他受到伤害的心。
他刚接的一个新剧本角色就是个调酒师,源辉月权当他是去体验生活,浑然不将这番控诉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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