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濑浦教授的确出身长野,他的家乡就在源小姐之前去的那个村子隔壁。我们确认了他的行程,从2005年到2013年这八年间他都在长野,完全符合john walker的行踪。”
源辉月翻开了文件,一眼对上了第一页的照片上那张熟悉的脸。john walker遇到胜山传心的时间并不确定,但景光的父母被精神异常的外守一杀害是十五年前,根据john walker在诸伏宅留下的暗示,当年长野忽然出现这么个神经病杀人狂似乎跟他不无关系,所以他十五年前就已经到了长野。
“另外,您发过来的那份资料中的那段录音,我们也采集了早濑浦教授的声音对比过了,声纹一致,他和说话者的确是同一个人。”
一目十行地浏览着文件,源辉月头也没抬地继续问,“人呢?”
“我们赶到东京大学的时候,早濑浦教授正在授课,被我们当场逮捕。目前已经送往了审讯室,正在接受审讯。”
她翻着纸页的手微微一停,“他没有反抗?”
“没有,”吉永顿了顿,然后语气有些迟疑也有些凝重,“他似乎对我们的到来并不意外,我拿出证件之后,他就很平静地跟我们走了。”
源辉月很快看到了那位很平静的早濑浦教授,跟她记忆中一样,那是位十分有英伦绅士风度的老男人,年轻时大概没少祸害小姑娘,即便现在年纪大了,也依旧有种说不出来的魅力。
透过审讯室的玻璃墙,她看到审讯室上的人端起面前的纸杯喝了一口,然后叹了口气,“我早就跟他们说过,警视厅买的茶叶太难喝了,明明换个品种会更好一点。”
审讯员隔着桌案凝视他,表面面无表情,实际上心底有些紧张。
他早就听过john walker的鼎鼎大名,也被科普过这位的可怕履历,面对这么一个披着人皮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人类对怪物的害怕是天性,对方的态度越从容,他就越有种说不出的畏惧。
但这丝畏惧在想到他们顶上那位祖宗此时正在外头看着时就飞快被打消了,然后转化为了加倍的紧张。
他有些后悔,当时听到能够审讯john walker时,他为什么要兴致勃勃地往前冲,没看到连吉永组长都躲了吗?果然能够当上组长的就是比他们这些底下的人狡猾!
审讯员问的几个问题都被对方不轻不重地挡了回去,他既不认罪,也不问他们把他带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甚至连例行地嚷嚷着找律师都没有。他不急不忙,风度翩翩地跟他聊天,简直像是来体验生活的,审讯员甚至一不小心被他套走了不少自己的情报,越聊越崩溃。
漫长的毫无结果的瞎聊之后,审讯员终于被他淡定自若的态度逼急了,拿出了杀手锏,“早濑浦教授,我们找到了一篇您早期发表的论文,论文内容是讨论偏远乡镇中的集体犯罪。你当时构建了一个模型,认为在金钱利益的诱惑下,村民会通过某种共同的犯罪而联结为一个整体。”
“这种犯罪早期可能只是小打小闹,但随着集体关系的稳固,由此会产生一个代表所有人声音的集体意识。当有人察觉他们的犯罪并且让他们产生了对方会损害他们利益的判断时,这种集体意识会立即反应。这个时候个人的道德与想法已经不重要了,身处其中的即便是道德水平最高的村民,也会毫不犹豫地做出杀死对方的决定……”
他背了一段论文中的描述,“这个模型跟长野县松本市下面的某个村子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你能解释一下吗?”
早濑浦平静自若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些波澜,他看了一眼审讯员,忽然回头朝着玻璃墙看去。
源辉月隔着一层玻璃对上了他的目光。
“这篇论文不是你们找到的吧?”审讯席上的男人微笑着说,“我的那位好学生呢,不出来见见吗?”
源辉月的事情,吉永并不完全清楚,也没有胆子敢去查,听到早濑浦问起他的学生,还以为指的是他带的博士生,低声在源辉月耳边解释,“因为早濑浦教授的情况,他名下的学生们也全都被我们带回来了,包括不二桑。”
源辉月直勾勾望着审讯室里的人,轻描淡写地说,“他说的学生指的是我。”
吉永一愣,随即他就看到身边人转身就走,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把审讯室抛在了身后。
他下意识回头,透过那扇玻璃墙,审讯室里的人依旧望着这个方向,仿佛能够透过那扇单向玻璃看到外头人的反应似的,唇边甚至还带着风度翩翩的笑意。
吉永心底忽地冒起了一点莫名的寒意,他收回目光,连忙跟上了已经离开审讯室的人,“源小姐您不打算见他?”
“没有见的必要了,他是故意被你们抓住的。”
吉永微怔,心底那点寒意瞬间泛滥成了不详的预感,“……所以他可能是在计划什么?”
源辉月脚步一停,回头看他,一双湛蓝的眼瞳平静无波,“不是可能,是一定。”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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