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没错,”织田达荣承认得果断,似乎一点不在乎被抓到把柄,“阿繁算起来还跟我是一届的,他是被我淘汰的残次品,老师根本就没注意过他。反倒是凌华曾经被老师寄予厚望,结果没想到她栽在了一个男人身上,于是也被老师放弃了。至于信介,他倒是我自己发掘的。九年前,阿繁设计杀掉了一个他自以为的竞争者,却一时失误,牵连了一个路过的女孩子。”
“我好心帮他扫尾的时候,意外发现那个女孩子还有个分开的兄长,是个绝好的苗子。”
她提起已经死亡的竹田繁前警部,甚至龙尾凌华几人语气甚至是温柔的,像个体贴的情人或者慈爱的长辈,就好像人家不是挨个被她弄死的一样。不只是这头的斋藤,那边接到他电话正安静旁听的警署同僚听得毛骨悚然,整齐划一地搓了搓手臂。
源辉月问了个有点意外的问题,“九年前被杀的那位竞争者是你选的?”
“不是,老师指定的。”织田达荣漫不经心地说,“我也没看出来那个孩子哪里特殊,但无所谓了,反正他早就死了。但他的死倒是送了我一个礼物,发现信介的时候,我特别惊喜。如果有一天我要杀掉阿繁,我想这孩子一定非常乐意替我动手,所以我隐瞒下了他的资料,然后以老师的身份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那个时候就想到这一步了?”
“当然,有备无患。有些事情,我早就知道它一定会发生的。”织田达荣毫不在意地说,随即好奇地继续,“然后呢,继续往下说说看,只凭这一点你就怀疑我没死?”
源辉月刚要开口,前头默默举起一个手机屏幕。得到了同事和上级领导暗示的斋藤卑微打字——源小姐,能不能从头说起?
源小姐于是照顾了凡人的智商,“六年前你杀甲斐巡警的时候就知道有人在旁观吧?你是龙尾凌华的老师,她的小动作不可能瞒得过你,你早就知道她后来偷偷跑回去拿走了子弹这个重要证据,更加知道她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证据藏起来,她的所有行动都在你的计算之中,所以你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织田达荣一声低笑,“我那个学生,一颗心都扑在了男人身上。她想借这件事彻底将他绑在自己身上,我只好成全她。但我没想到在六年后,她居然把企图这件事又翻出来。”
“那颗子弹的出现让长野县警对甲斐玄人的死亡重新立案,同时也让竹田前警部有了暴露的风险。你故意告诉他虎田义郎和龙尾康司以及龙尾景都看到了你行凶的过程,村子里的赌局事件很有可能会被翻出来,然后你跟他一起制定了杀人计划。”
织田继续默认,“我告诉阿繁我愿意为他顶罪,又给了他带有我的指纹的绳索。之后只要他打好时间差提前放我逃跑,杀死龙尾凌华的罪责也可以算在我头上。”
她的声音逐渐放轻,“我可以为他承担一切罪名,之后他就是追查这桩案件的警察,只要把我藏在他家里,谁都找不到我,这个案子也可以理所当然成为悬案永远不会有被侦破的一天——他相信了,然后他假装同意了。”
“你早就知道他会杀你?”
“呵……”电话那头的笑声混入了背景中响起的雷鸣里,“我当然知道。男人不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吗,永远会在最后关头抛弃你。”
介于她说的话的确在自己身上应验了,斋藤只好代表男性同胞们闭嘴。
那头的人还在不紧不慢地问,“源小姐,你知道我的母亲为什么要借那笔债务吗?”
源辉月轻轻叹了口气,“因为她不肯死心?”
“答对了哈哈哈哈……”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大笑,织田达荣的声音冷静中终于带上了一点疯狂的意味。
“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货?而她做的最蠢的一件事就是,她始终相信父亲只是一时被外头的女人迷了眼,她总以为他对她还有情分,所以故意借了那笔自己还不起的钱。”
斋藤:“?”
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源辉月平淡解释,“织田桑的母亲认为自己曾经的丈夫只是一时糊涂,如果她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一定会想起曾经的感情来帮他。电视剧里不是经常这么演吗?故事进入到瓶颈的时候就来一场突发灾难,推动剧情发展。”
“没错,所以那个蠢女人自己制造了这起灾难。她准备去父亲的公司找他的时候,临走之前还信誓旦旦对我说这一次一定会把爸爸带回来。呵,结果就算她跪在地上求他,那个男人也看都没看她一眼。最后她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精神崩溃,从他工作的那栋大楼跳了下去,正好掉在了我面前。”
斋藤和众多旁听的人呼吸猛地一滞。
织田达荣的声音轻若呢喃,“我早就知道父亲不会搭理她了,那天她出门时偷偷跟在了她后面,想等父亲拒绝她后把她带回来,没想到却亲眼见证了她的死。”
“呐,源小姐,你看过人从十四层楼上跳下来砸在地上的样子吗?像一只破碎的西瓜,溅得你满身都是血,那条裙子我还留着呢。”
不知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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