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都没看地直接把电话接了起来,“怎么?”
“你现在在千叶?”
黑发公安懒洋洋问,“你在我身上装定位器了?”
那头的人开始不讲道理,“我要知道你的位置还用装定位?你都不知道自觉向你的领导汇报的吗?”
他低低笑了笑,回头看向一望无际的海面,额前碎发被海风拨动着掠过眉宇,眼底的阴霾似乎也被吹散了些许,“找我有事?”
“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岩田警官的忌日吧?”
松田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关于七年前的事情,我忽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七年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你说哪件?”
源辉月没理会他的打趣,慢条斯理地说,“七年前那起爆炸案,按理来说,烟火师就是那个背后设局的人,jw的牵线木偶,而那两个安放炸弹的蠢货又被烟火师所控制。所以那个爆炸案会在什么时候发生,这个日期其实是可以提前知晓的。”
“既然这是一个可以安排的事件,那么同样被jw所控制的岩田警官为什么不提前和萩原约好,告诉他那天自己有事跟他换班,这不比临时摔断手更具备可控性,嫌疑也更小?”
松田阵平下意识听进去了,停住了脚步。
“我稍微了解了一下你们当年的事情,岩田警官这个人,性格似乎比较谨小慎微?”
“你是想说他胆小怕事?”他低头扯了扯嘴角,踢开一颗脚下的石子,“差不多吧,以前每次我和研二不小心犯了点违反纪律的事,他总是比我们还紧张。”
所以他一直不明白,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在赌博的问题上,就忽然有了这么大的胆子。
源辉月:“赌博和其他问题不一样。”
松田回过神,差点以为自己刚刚把心里滚过去的话说出了口,“什么?”
“赌博这种事,无论赌赢赌输代价都是他自己承受,这是他可以决定的,但其他事却有可能连累到别人。”源辉月说,“岩田警官是个特别不希望给别人造成麻烦的人。”
“jw精通心理学,极其擅长把握人心,不可能不了解他的性格。就算他手里握着他欠债的把柄,他难道不怕岩田警官拼着自己的前途不要,向上级揭发这件事,那他废了这么大力气的计划就一场空了。”
“……”
“从另外一个角度而言,直接威胁岩田警官,让他按照他的指示行动,这种做法也太简单粗暴了,不符合一个善于玩弄人心的幕后黑手的美学。”
松田阵平舔着后槽牙,一个培养连环杀人犯的变态,谈什么美学?
这话要是其他人说的,他已经挽袖子准备修理人了,但说话的是他祖宗,松田警官只能双标地当做没听到。
他停在了路旁边,一手扶着路边的围栏,看向远方一望无际的大海,“所以?”
“以下的话都是我个人的推测,没有任何证据。”源辉月在电话那头说,“jw当初的确是用债务威胁过岩田桑,只不过他当初给出的真正指令是,让他在拆弹时动手脚确保炸弹爆炸。”
“例如给出错误信息,让其他人以为炸弹已经被拆除了,等拆弹人员退场,警方以为万无一失地拿着错误情报去和嫌犯谈判,对方盛怒之下一定会引爆炸弹。”
“但岩田桑不敢这么做,我说过了,他只敢闯自己承担代价的祸,一旦涉及到其他人的时候,他就会想起自己到底还是个警察。”
海风迎面吹来,空气中有种咸涩的气息,松田阵平轻轻闭了一下眼睛。
“但是对手手里握着他的把柄,他同样也不敢将这个消息向上禀报,两边为难之下,他只能选择一个他能够想到的,自以为两全其美的笨办法。他故意弄伤了自己的手,退出了这次任务,以为只要这样背后那个人就没办法动手脚了。”
“但实际上,这正是jw想让他做的。”
他的一切行动都早在jw的意料之中,他自以为能够两全的退出反而一把将萩原研二推上了那条被规划好的通往深渊的列车。
七年前的警察医院,到处兵荒马乱,所有人都在关注那起骇人听闻的爆炸案。
岩田吊着摔断的手,拿着医生开好的药,心神不宁地守着一楼大厅的电视等消息的时候,忽然在电视屏幕上看到了那条浅井别墅爆炸的新闻。
漫天的烟火,像一起盛大典礼的开场,随着夕阳的余光刺入了他的眼睛里。
那个炸弹引爆的,并不只是在场其他拆弹警察的剩余人生,还有他的。
“jw的确没有直接杀掉他,但是他也没打算让他活着。所以在一切完结之后,他依旧帮岩田警官偿还了账务,甚至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你的债务还清了,多余的两千万是奖金,你做得很好。】
你做得很好。
幽灵(三十一)
“岩田警官从组对课调离的时候已经五十多,他是非职业组,再往上也没有上升的空间,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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