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
高层的墙壁没有完全封口,像个建了一半的半开放平台,傍晚闷热的风从山林吹进来,平台上的视野一百八十度开放。
源辉月走到倒数第二层楼层时,终于找到了烟火师。
回荡在空旷楼道中的脚步声似乎将沉浸在拆弹中的烟火师惊醒了,源辉月看着他佝偻地转过身,身边是乱麻似的电线和零件。
他像条被逼到了绝境的野狗,双目赤红,低低喘着粗气,似乎理智早已随着脑髓一起湮灭,让和她一起上来的公安几乎是立刻警惕地上前一步将她挡在了身后。
轻轻拍了一下稻见的肩,源辉月表示没事,然后慢悠悠从青年身后走出来,看了看地上的零件,又看了看还在喘气的人。
“全部拆完了,”烟火师死死盯着她,将手里的拆弹工具扔到地上,嘴角的笑容夸张中透着隐隐癫狂,“我赢了!”
安静注视他几秒,源辉月忽然笑了,“你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啊。”
“人类的生命是毫无意义的,活着没有意义,死了也没有意义。人群不过是另外一种只会追逐亮光的飞蛾,愚昧地喜欢美丽而空洞的东西,无论有多危险恐怖——这不是一直都是你的理念吗?”
“在烟火和爆炸中死亡,本来就是飞蛾的宿命吧,包括其他人,也包括你自己。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把这些炸弹拆掉?”
癫狂的表情僵住,烟火师愣愣地看着她,好像思维忽然停摆。
“你原本会被这场最盛大的烟火送往你最喜欢的地狱,可你为什么没有去呢?”源辉月几乎是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从车上下来了?”
“我……”
“因为不想输给我?不会吧,我做的不是跟你一样的事情吗?你为什么要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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