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呢?刀要有意识了,岂不是有一天就得噬主了?”
“但是你和那位首领都不认为自己是刀吧?你们住在鞍马山,在寺庙里长大,钻研剑道,还在僧上谷不动堂练过剑,你们认为自己是源义经吗?所以才把那个盗贼团命名为‘源氏萤’?”
“既然如此,你问我能够给你什么?”
“我可以给你一个正面挑战源赖朝后人的机会,怎么样,敢接吗?”】
在那一瞬间,西条法河心脏轰然如雷鸣炸响,他胸中某种沉眠已久的东西被那简简单单一句话唤醒了。
她说得没错,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什么狗屁盗贼团、脱罪赎罪都跟他没关系,他已经跟条狗一样过了三十五年,装得够久了,只想要轰轰烈烈地大闹一场,
无论输赢。
十字路(二十二)
给西条大河录完口供,明智真一从救护车上下来,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那头的人很快就接通了电话,他人还在审讯室,被关押了一天的某位嫌犯抗议的咆哮声塞满了背景音,吵得人耳膜疼。
明智真一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说,“已经八个小时了吧,那老家伙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你还知道已经八个小时了?没有确切证据,我们最多只能扣留他二十四个小时。”听着他的抱怨,津川刑事部长为这人近乎无法无天的任性快愁秃头了,“而且这还是跨区域办案,你就这样把这位水尾家的家主抓回来,经过京都警察本部那边同意了吗?”
“呵,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能把辉月丢了,他们这么废物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津川部长无话可说,“辉月现在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人还在那座寺庙里,除了可能有点晕血,其他都还好,我一会儿上去看看她。”
明智真一懒散地说,“那老东西还是什么都不认?”
“他一直在强调我们抓他不符合程序,要求见律师。”
明智部长理直气壮,“不给见,什么程序,有本事他让京都府警察本部长来找我要人。”
在收到源辉月被人绑架的消息之后,当时还在京都的明智真一直接从静冈县调了人手过来,先下手为强地把水尾一家全都带回了他的地盘。虽然是私下的动作,但是京都府警局未必没有人发现,但是他们正是理亏的时候,显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当做了没看到。
只不过现在人是带回来了,但那位水尾家主却是个狡猾的老顽固,在审讯室待了大半天,死咬着不松口,没有承认任何东西。
明智真一:“把手机给他,我来跟他聊聊。”
“……你悠着点儿,别把人在审讯室里气死。”深知他脾气的津川无言地说。
随后电话里传来脚步声,他大概是去递手机了,没一会儿,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老夫水尾荣太郎。”
“闻名已久,”明智真一淡定地说,然后懒得跟他扯淡,直接开门见山,“别挣扎了,西条大河全都招了。”
玉龙寺,赶到现场的京都府警察们正在逮捕西条大河的其他弟子。
——或者把逮捕改成救援也一样,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西条的那群弟子们居然个个带伤,还有几个当场毒瘾发作的,警察们简直手忙脚乱。
现场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冲田冈把马场善治送走之后,回到前院,望着满院子来来去去的警察,有点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儿迈脚。
这时候,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怎么了?”
冲田冈回头看去,是龙崎,手里还拎着村正。
因为这位少年心理素质太好,被剥夺了演戏的权利,源辉月之前挑了冲田冈上场,演技不够胆色来凑,他全程本色出演,因为心底慌得一比,紧张得面色惨白,反而恰巧符合了角色要求,被其他人误以为是害怕,连那几个杀手当时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他们在前面上演决战大戏的时候,龙崎就被关在后来的仓库里,警察到了之后他自然也被放了出来,手里的刀大概是刚刚在现场捡的。
冲田挠了挠头发,说了句“没什么”,然后又转头望向满寺庙的警察,满脸懵逼且十分有犯罪分子自觉地说,“龙崎,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自首啊?”
龙崎郁夫想了想,“嗯。”
“这样啊。”
是的,这样才对,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得到惩罚,就像坏人到最后也没逃过法律的制裁一样。
没有那么多孤注一掷的孤勇,警察也不是到了最后才姗姗来迟,现实到底不是轻飘飘的小说,也没那么多主角,大部分人其实都只是个连背景都称不上的凡人。
他也只是个凡人。
非常奇怪地,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冲田冈在半空飘了许久的那颗心反而好像落到了实处。他像是从一场大梦中醒来,睁开眼,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自己遍布迷雾的前路来。
“我们之后会怎样呢?”他迷茫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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