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拎起爪子就能抱走。
直到她握住刀的这一刻。
她浑身上下的钝感好像倏然被无形的磨刀石擦走,乍然绽放出一种能够将天地捅破的锋芒。源氏的大小姐,武家的公主,那个自出生起就刻在她基因中的“武”字好像终于清晰起来。
这时候高举着刀的西条大河已经宛如一只狰狞的野兽,扑到了她面前。
工藤新一下意识睁大了眼睛,看着一道璀璨的光华划破视野。它像夜空中盛放的烟火,又像刺破迷雾的晨曦,瞬间将西条大河的身影淹没了进去,然后刹那凋零。
甚至没人看清源辉月是怎么拔刀的,好像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她就握着刀重新出现在了几步之外,平静地收刀归鞘。
在场众人不管懂不懂剑道,集体被这一幕震住了,仿佛看到传说中修习剑道的绝世高手。
下一秒,绝世高手身体一晃,脸色好像顷刻间白了下来,手里的刀抓不稳一般滑落在地。
“姐姐!”
工藤新一第一个回过神,立刻冲了上去将摇摇欲坠的人揽进怀里,一边飞快指挥呆住的冲田,“去看看西条的伤,从他身上把手机翻出来。”
冲田冈三魂七魄还没完全归位,呆呆地点头,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地连忙朝他的王八蛋师父跑去。
他跑到一半混沌的大脑终于重启成功,懵逼的想着什么伤?受伤的不是源姐姐?
话虽如此他还是习惯性地绕到那个站在原地的身影面前,喊了一句,“师父你没事……吧?”
“吧嗒”一声脆响压着他的话尾砸落,他怔愣地看西条大河脸上的面具倾斜着一分为二,滚落在地。
一道细密的血线从他脸上钻出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执着笔由下往上在他身上甩了一道墨痕,只不过那墨水大概是血酿出来的,红得刺目。
西条大河身体在原地晃了晃,仰面倒了下去。
输的人是他。
十字路(二十一)
源辉月头疼得快炸了。
一天之内被刺激了三回,后面这次还是她亲自动的手,几乎是血液飞溅出来的刹那,她就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否则那刀也不会忽然就砍偏了。
她手指脱力,长刀“哐当”一声掉到地上,感觉到有人迅速冲上来揽住了自己,清冽的气息跟着他一阵风一样飞过来。她被少年人扶住靠在他肩上,被这气息环绕着晕头转向地回了一会儿血,勉强撑住了。
没空关心扶住自己的人是谁,她意识回笼的瞬间,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右手。
从手腕到指尖,它还在不停地颤抖,在这一刻她仿佛已经失去了对自己右手的控制权。
源辉月的眼眸顷刻暗了下去,低低“啧”了一声,轻轻动了动手指,然而连这个动作都似乎变得有些艰难,她的心情瞬间极坏,粗暴地将指尖掐入掌心。还没等神经末梢接收到痛感,一只筋骨分明的手忽然伸了过来,强行挑开了她的手指,重新把她的手握住,拇指指腹在她的指节上轻轻扫了扫,像是安慰小孩子。
少年的身体还未彻底长成,手掌却已经比她大了一圈,正好将她的指尖收拢在掌心里。衬衣袖口因为他此时的动作微微抻起,漏出了手腕上淡青色的经脉。
源辉月一顿,淡淡地回头,黑发少年一手揽着她正在打电话,“你们可以上来了,多叫几辆救护车……她没受伤,我也没事,是那几个嫌犯。”
这孩子的声音好像有点好听,她忽然鬼使神差地想到。
像潺潺流动的清泉,或者拂过山林的青岚,她心底沸腾的焦躁和不耐好像莫名其妙就被他的声音安抚了。
她像是只心情不好的猫咪,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就无意识被人顺了毛,一时在“这脾气还发不发了”和“算了好累”之间举棋不定起来。
她举到工藤新一的电话都打完了,看着他效率极高地做好了所有安排,有条不紊且理所当然,好像京都警局是他家开的,一时只觉这少年的确是个人才。
然后他终于放下手机,垂下眸吐出口气,轻轻闭了一下眼睛。纤长的眼睫沾了一点汗水,像一笔从眼尾拖出去的墨色,他握住她指尖的手慢慢收紧了一下,好像直到此时才真切握住了某种让他安下心的事物一般,容许自己放松了一瞬,然后重新睁开眼,下意识回头朝她看来。
湛蓝色的眼瞳像一汪漂亮的湖泊,清冽温柔。
源辉月:“……”
算了,不生气了。
玉龙寺的钟楼,被工藤新一一个电话从博多找来的某位后援正一动不动地抬头望着头顶的阁楼。
他不动,他面前的杀手也不敢动,战战兢兢地保持着贴着墙的扭曲姿势,攒在手里的手机都没来得及放下,一边哆嗦一边恨不得离压在自己脖子上那把刀八丈远。
他想要试图为自己的命运挣扎一下,“你、你早说你也会掺和这事,我就不接这个任务了……”
“唔。”
马场善治终于从头顶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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