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么,首先,沈姑娘和曹小公子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其次,你捡到孩子的地方距离扬州曹府不远。还有就是,沈姑娘长得像唐家人……好了,在下要向沈先生你请教一个问题。”
“请教不敢当,侯佳大人请讲。”
“沈先生,在沈姑娘和沈家人没有血缘关系的情况下,她长得像唐家人,确实容易让人往阴谋方面联想。可是,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撒谎了呢?如果沈姑娘其实就是你和令夫人的亲生骨肉呢?那她长得像她的外太婆唐氏,不是很正常吗?
“沈先生,在你提出种种怀疑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证明一件事,就是——沈湘她千真万确不是沈家骨肉!另外,事关重大,我们不可能就凭着你的一个故事和一块什么都证明不了的蓝色缎子,就信了你的所有言辞。”
闻言,沈启堂毫不心虚地直视着侯佳·德春,不急不缓地说道:
“既然侯佳大人做了此番总结,那沈某就先向诸位大人剖析一番沈某的心路历程,同时也会提供相关证据。
“各位大人,依照沈某先前所言,沈某一直未曾将小女的身世同曹家联系到一处,更是最近才得知唐侧夫人的娘家同沈某的岳家有些不太融洽的远亲关系。而沈某在得知了这些巧合后,又因为心知湘儿并非沈家血脉,所以难免会多思多想。我想,这也是人之常情。
“另外,说句实在话,湘儿她是沈某唯一的孩子,这些年来,沈家如珠似宝地呵护着她长大,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与羁绊。最近这两年,沈某最怕最担心的,就是有朝一日这孩子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说他们当时并不是故意丢掉孩子的,而是一场意外或者一场误会。如果是那样的话,沈某该如何抉择?
“因此,在隐约意识到湘儿的身世可能非常不简单后,沈某就立刻打消了继续调查下去的想法。就像侯佳大人所说,反正缺少有力证据……便是沈某有心深入调查,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甚至还可能会给家族亲人带来麻烦,所以,沈某一直不曾多说什么、多做什么,并且只当心中从未有过任何疑惑。
“只是,人有旦夕祸福,沈某怎么也没有料到,湘儿那孩子只是高高兴兴地去了马场一趟,就在层层保护之下被一名单枪匹马的歹人给掳走了!
“哎,从湘儿出事那日起,沈某便夜夜不能安寝。昨夜,沈某好不容易入睡片刻,又因为一场噩梦而惊醒了。醒来后,沈某再也无法重新入眠,便起身去书房查看湘儿之前的东西。因为担心惊醒同样几夜未眠的拙荆,所以沈某并没有点灯,只是在月光下翻看。
“没想到这次无意之举,竟然让沈某有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发现,也是这个发现,让沈某对湘儿和曹家的关系有了更多的把握。所以,沈某今日才来面见诸位大人。”
“你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发现?”桑格好奇问道。
“是这个。”沈启堂指着他之前出示过的宝蓝色绸缎,深吸了一口气,才沉声解释道,“这么多年以来,沈某第一次在没有灯火的月色下观看这块布料。然后,沈某发现、发现这其实根本不是一块普通的缎子,而是咱们江宁织造府每年进贡宫中的月光锦!哎,说起这月光锦,沈某也是因为之前参与了历年的账目记录整理誊抄工作,才有幸了解到这种每年进献数量从来不超过十匹的珍贵稀有布料。没想到会有亲手触碰到的一天。”
说到这里,沈启堂将手中的宝蓝色缎子往曹寅方向递过去,同时说道:
“口说无凭,曹大人可以检验一番,看看这块蓝色缎子是否能在黑暗中散发朦胧月华光彩?倘若在下没有认错的话,那有些事就不必在下过多解释了。诸位大人明鉴,这种只有宫中才有的珍贵料子,沈某是如何也假造不出的,也没有途径得到,然后再来编造故事哄骗各位。”
听到“月光锦”三个字,现任江宁织造郎中桑格立刻露出了慎重神色。
沈启堂说得不错,这种料子极其珍贵难得,唯有江宁制造局聘请的匠人才能够织造出来。并且,江宁织造局每年产出的月光锦数量一般不会超过十匹,偶尔有织坏了的,也会彻底销毁,好让这种华美罕见的布料成为皇家独享之物。
换句话说,凡是月光锦,便只有宫中才有,民间连个布头都不会留下。
可如果沈启堂所言不虚,那么……是曹家私藏了本该御用的珍品?
曹寅感受到桑格打量探究的目光,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随后温声解释道:
“曹家确实有一匹月光锦,不过,并不是毫无瑕疵的,而是一匹原本准备销毁的。”
“任何月光锦都不得私下截留。”
“曹家绝不会做欺君罔上之事!六年前,先父病重,万岁爷隆恩,特意赐药给先父治病。万岁爷还让送药之人私下里叮嘱先父,说是月光锦乃是先父初任江宁织造郎中那一年督促工匠研制成功的,对先父很有意义,便让先父把当年准备进献宫中的月光锦留下一匹,并随心使用。先父对万岁爷的厚恩荣宠感激涕零,又倍觉惶恐。先父思来想去,又给万岁爷上了一道请安的折子。后来,先父读过御批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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