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立刻举起手杖敲烂对方的头!
可是……
望着基督山伯爵澄澈真诚的友好单纯目光,圣费利切伯爵颇有些有口难言的无奈荒谬之感。与此同时,老伯爵的眼中还有着一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审视与评估——这种眼神通常会出现在岳父考察女婿人选之时。
“您和林内先生之间,嗯,相处得非常愉快?”圣费利切伯爵尽量不让自己询问的口吻听起来过于生硬或者不可置信,“那个,你们的想法极为一致吗?你赞同他的所有观点吗?”
这些问题仿佛搔到了基督山伯爵的痒处。他立刻坐正了身体,目光炯炯地望着斜对面沙发上的聆听者。而后,他以一种十分郑重的语气向心上人的父亲举例了他和裴湘之间的种种默契,以及一些他们共同认同的所谓的离经叛道的观点。
基督山伯爵本来就具有雄辩才能,而他此时的叙述与回忆不仅有理有据,而且充满了真情实感,很难不让唯一的听众为之动容和信服。
哪怕这位唯一的听众因为父亲这个身份而时刻保持着警觉和清醒,但在不知不觉中,他还是对基督山伯爵同自家女儿志同道合这件事有了一个较深的印象。
老伯爵甚至还隐隐产生了一个念头,就是如果要给卡尔梅拉寻找一个能够理解她、支持她并好好照顾她的丈夫,那对方对卡尔梅拉的了解与关切,绝对不能比眼前的基督山伯爵少。否则的话,那个男人怎么配占据卡尔梅拉伴侣的位置呢?总不能连一个普通朋友都不如吧?
当基督山伯爵离开圣费利切伯爵府时,他自觉这次的拜访还算成功,今天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机会和裴湘单独说会儿话。
而圣费利切伯爵在客人告辞离开后,越琢磨越觉得裴湘将来的婚事有些难办。再有就是,自从来到巴黎后,裴湘身边就出现了杜德兰那样不靠谱的追求者。虽然年轻姑娘并没有表现出对杜德兰有多少好感,但是圣费利切伯爵始终有些不放心。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那个杜德兰确实模样俊俏风度翩翩,而且很会说些花言巧语。
老伯爵委实担心涉世未深的女儿会被美色迷惑。
“如果是杜德兰那种纨绔子弟的话,还不如找那个年纪大的呢。”
圣费利切伯爵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然后决定去找女儿谈一谈。
只是,圣费利切伯爵刚刚在裴湘对面的丝绒软椅上落座,管家就拿着一封信匆匆走了进来。
“我现在要和卡尔梅拉说些事情,暂时不读信。”老伯爵摇头拒绝。
“但是,大人,这上面有莫拉尼尔公爵的纹章印记。”
“莫拉尼尔公爵先生的?”老伯爵眼中划过一抹疑惑,从管家手中接过信函,“我看看……”
茶桌的另一边,正准备喝茶的裴湘听到莫拉尼尔这个姓氏后,动作微顿,随即又往茶杯里加了一颗糖。她预感到,又到了需要自己动脑筋的时候了。
袅袅茶香中, 裴湘安静地等着圣费利切伯爵读完手中信函,同时暗自猜测莫拉尼尔公爵写信的原因。
据她所知,虽然自家父亲和莫拉尼尔公爵有些老交情, 但是两人之间并没有那种经常书信往来的习惯。况且, 他们父女二人如今已经离开罗马来巴黎旅行了, 倘若没有极为重要之事,莫拉尼尔公爵应该不会特意寄信过来的——不管他内心深处藏着多么阴暗的想法。
几分钟后, 圣费利切伯爵表情复杂地放下手中信函,目露思索之色。
“爸爸, 需要我帮忙吗?”裴湘见圣费利切伯爵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了,不禁关切问道。
“哦,卡尔梅拉, 不用紧张。”圣费利切伯爵微微摇了摇头, 他一边把莫拉尼尔公爵的来信递给女儿, 一边缓声解释道,“信里没提什么难事或者急事。公爵先生写这封信的目的, 是为了安慰我和表达遗憾之情的。普尔曼先生的银行破产了, 公爵先生以为我……哎, 但那只是一场误会, 天主保佑,万幸只是一场误会!我一会儿就去给公爵先生写回信并表示谢意。”
裴湘此时已经迅速浏览完信纸上的所有内容了, 又向圣费利切伯爵打听了一些详情,总算弄明白了圣费利切伯爵口中的安慰和遗憾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今年三月末的时候, 也就是裴湘正忙着安置救助那些被强盗巴罗内团伙强行掳掠并囚禁起来的女人和孩子时, 圣费利切伯爵在一家他经常去的钓鱼爱好者俱乐部里“正好”遇见了莫拉尼尔公爵。
莫拉尼尔公爵当时正在和来自法兰克福的百万富翁普尔曼聊天, 说的是有关修建奥德海湾港口的投资问题。
当时,莫拉尼尔公爵对老朋友圣费利切的态度是极为坦诚大方的,并不藏藏掖掖地不让朋友知晓他的新投资计划,甚至还请圣费利切伯爵留下来参与讨论并帮忙提供一些建议。
圣费利切伯爵高高兴兴答应了。随后,他渐渐意识到,莫拉尼尔公爵确实非常看好这个项目,并且近期就有投资的意向,便下意识地多留心了几分。
莫拉尼尔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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