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基督山伯爵的心底就仿佛是打翻了各种滋味的香料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庆幸、遗憾还是苦涩。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片刻后,裴湘再次主动出声打断了屋内的短暂沉默,她微微侧头打量着基督山伯爵,目光在对方那张苍白沉郁的英俊面容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关切问道,“身体依旧感觉不舒服吗?”
正在为情所苦的黑发男人先是目露茫然,慢了半拍后,他才反应过来面前这姑娘在询问和关心什么!
而就在他的头脑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心跳已经不争气地加速了跳动。同时,一股羞赧热意骤然蹿上脸颊,给他苍白的面容染上了一层艳色。
“卡尔梅拉……”基督山伯爵揉了揉额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想严肃地提醒她矜持些,可偏偏语气里又不自觉地添上了几分纵容。
“嗯,你需要我提供药剂的具体配方吗?”
基督山伯爵闭了闭眼,无法和年轻姑娘清亮的目光坦然对视,只得颇为生硬地直接转换了话题:
“卡尔梅拉,我今早返回伦敦旅馆后,答应了阿尔贝·莫尔塞夫子爵的邀约。五月的时候,我会在巴黎和他见面,并通过他重新‘认识’我的那些仇人们。”
裴湘觉得基督山伯爵换话题的速度有些快,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问道:
“既然已经得到了莫尔塞夫子爵先生的邀请,那你这次来罗马的最主要目的就算是达成了。那么,在去巴黎之前,你是准备继续待在罗马附近,还是去别的地方转转?”
“我会先在罗马城内停留一段时间,至少要处理好巴罗内团伙的事,然后再看情况吧。”
“那太好了,我原以为你会在狂欢节之后就返回沿海一带呢。这么说,我们最近可以经常见面了。哦,伯爵先生,你一定要经常去圣费利切伯爵府做客,我父亲和我都非常喜欢和你相处。”
主动开启新话题的人是基督山伯爵,可当他发现裴湘待自己是一如既往地亲近友善,丝毫没有渐渐疏远的意思,他又忍不住想把话题重新转回到昨天晚上,想直截了当地问问她的真实想法。
“卡尔梅拉小姐。”
“嗯?”
“好吧,我不准备再逃避了。也许对于任何一个等待宣判的人来说,最可怕的不是判决本事,而是那个充满忐忑与彷徨的等待过程。这个过程哪怕延长了一秒钟,也足可以把人弄得心力交瘁了。”
“唔,听起来很有道理,那么,你不打算继续逃避什么?”
“卡尔梅拉,我想请求你给我一个答案。”
“答案?”
“是的,我想问问,我这样的人,还能够保有你的友谊吗?”
“你这样的人?”裴湘好奇地挑了挑眉,面露不解。
“呵,我这样的人。我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又经历了许多的苦难,但内心依旧孤寂。我还背负着巨大的仇恨,冷漠、阴郁、偏执!却还贪婪地希望能得到幸福与爱情。卡尔梅拉,我这样的人,能够保有你的友谊吗?”
“为什么不?”裴湘惊讶反问,“你从来没有变过。所以,我和以前的你可以成为朋友,自然能够和现在的你继续交往。如果你格外介意昨晚的事,我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或者说,我可以一直假装不知道你喜欢我这件事,直到你不再介意或者干脆不喜欢我了。”
“这不可能。”基督山伯爵立刻反驳,暂时顾不少其它的想法。
“你是说不可能不介意吗?”裴湘故作误解。
“不是,我是说不喜欢。”
“哦,原来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卡尔梅拉,仁慈些,我不可能不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不表白呢?反而退缩了。”
“……表白?”
“好吧,即使你现在对我表白了,我也不会答应的。”
“我知道,我从未过分奢望幸福。”
“哦,我觉得你其实可以奢望一下的,伯爵先生。”
“……”
“我之所以不答应你,并不是因为你不好或者我对你没有半点儿感觉,而是现在为时过早。伯爵先生,等你在巴黎见过所有故人并确定自己心中只有唯一一份柔情后,再来追求我吧。”
——在此之前,你去解决过去的恩怨情仇,我也要去解开另一个卡尔梅拉留下的种种谜团。
基督山伯爵只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犹如身在美梦当中。
对于这位本来已经有了极为悲观念头的男士而言, 心上人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一道特赦令,让他从自我囚禁的樊笼里望见了越来越多通往自由的机会。至此,他的漫长黑夜里终于有了明月与星辰,他的阴霾冬日里终于有了阳光和晴空。,
他想, 有这些话就足够了。她对他存有异性之间的特殊好感, 她正视并接受了他的爱慕并心存期待, 这样, 真的足够了!
哪怕她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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