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家人不能在这时撞见,对萧沁瓷没有益处。
萧随瑛便眼睁睁看着李赢抱了那女子进屋去?,从?始至终都?未曾看到那姑娘正脸。
又过稍顷,太子终于?出来,身上衣物却换了一身。
萧随瑛此刻正处于?心神?杂乱之际,看什么都?是怀疑,不放过任何一处微小的细节。
太子换衣的举动也被他看在眼里。分明?是七月夏,太子却着了一件高领衣袍,合围过颈,连衣服也透着十足的压迫。
“你找孤有何事?”李赢将人引去?了侧殿雅阁。
萧随瑛收敛心神?,将李涿来找他的事说了。
“殿下,阿瓷还是稚子心性,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您不要怪罪。”
冒犯。
李赢颈上齿痕尚且鲜明?,被衣缘挨过便隐有刺痛,萧沁瓷今夜此举,可不止是冒犯。
他明?知萧随瑛说的必然?不是此事,却还是不合时宜地走?神?想起萧沁瓷伏在他怀中情形。
她只有那时才是乖顺的。
李赢未答,面容淡漠,眼中神?色不明?,片刻后才说:“已过及笄之年,竟还是稚子心性吗?”他嗓音偏冷,自然?而然?地给人带来压力?,“英国公府就是这样骄纵府上娘子的?”
萧随瑛额角立时渗出冷汗。
已然?忘了先前竟然?怀疑太子对萧沁瓷起了不可言说的心思。
“阿瓷,性情确实顽劣了些,”萧随瑛艰难道?,实则萧沁瓷已是府中最省心的娘子,萧随瑛甚少为她操心,“臣定当会禀过父亲与二?叔,对她悉心教?导。”
他在储君的怒气下躬身下去?,青砖上流云蝠纹数过他眼底,三息之后便听太子道?:“起来吧。”
萧随瑛悄悄松了一口气,太子这样的语气,就是放过去?的意思。
又听得太子问:“李涿是如何跟你说的?”他似乎笑了一声,笑里隐有冷嘲,“他有没有告诉你,四娘子是如何冒犯了孤?”
李赢好整以暇地问,倒是真心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想听听,李涿要如何同萧随瑛说。
饶是萧随瑛心细如尘,也辨不清太子话?中情绪,只能斟酌着开口,道?:“还请殿下见谅,六殿下说得含糊,他似乎也是后来才到的,对前因?后果并?不清楚。只说好像是阿瓷无?状,想要攀折园中花草,被殿下训斥了几句,便不忿起来,同您有了争执。”
萧随瑛依着李涿的原话?说:“此事原就是阿瓷做得不妥,听闻她还负气离开,实在是太过放肆。”
李涿说得含糊,引萧随瑛猜想这事原本就不止是单纯攀折花草这么简单。他当然?不会相信李涿的一面之词,因?此细细追问过,而李涿话?里话?外隐约透露的担忧又恰恰戳中了萧随瑛心底曾隐秘有过的猜想。
他来此,既是告罪,也是试探。
李赢猜到李涿话?中必然?会有矫饰,并?不意外。
他正要开口,却见对面窗上隐约照出个影子,纤长婀娜如兰花玉瓣。
“确实是放肆,”李赢盯着窗上剪影微微晃动,道?,“那盆兰花是母后心爱之物,四娘子却毫不珍惜,孤不过是口吻严厉了些,她却像是受了极大的罪,反倒怨起孤来了。”
萧沁瓷必然?是听清了他的话?,影子在窗纱上轻晃,也不知她此刻在想些什么。是轻咬着唇暗骂李赢胡说八道?,还是敛眉深思他们话?中所言是几时发生的事,她怎么没有丝毫印象。
珍爱与亲近是冷淡的言语藏不住的,李赢再如何稳重如山,也会从?话?中泄露一二?。
他提及萧沁瓷时细微的情绪波动被萧随瑛敏锐捕捉到,当下便不动声色地抬眼一望。
太子面上平平,眼望着对面,在话?音落下时眼底泛起一点温柔波。
萧随瑛心下一震。
“是,阿瓷确实太过顽劣……”他乱了心神?,已不知道?自己口中都?说了些什么。
只听见太子似乎在说要他回去?之后好好管教?萧沁瓷,他此次就不怪罪之类的话?了,勉强维持住了平静。
他出去?时由宫人引路,门外长廊下烛火一闪,似乎有阵风轻轻掠过。
萧随瑛不曾细看,满心想着该去?将萧沁瓷找回来。
内间,萧沁瓷躲过她兄长之后便闪身进去?,先开口问了心中疑虑:“你方?才在同我?三哥哥说什么?”
“什么攀折兰花?”萧沁瓷换了衣裙,又梳洗过,来得晚,没听见前头的话?,“我?怎么不知道?我?还做过这样的事?”
最重要的是竟然?还是萧随瑛主动前来告罪,由不得萧沁瓷不多问。
李赢没答,先抬手要她过来。
萧沁瓷换了身月白大袖,她身姿纤纤,推门而入时恰似照进一道?温柔月光。
萧沁瓷没动,稍有迟疑。
李赢便沉了脸:“过来。”
他这样一说便是不容违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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