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的收回手?,只目光仍盯着她,不放过一分一厘。手?指方才拧过帕子留下的水渍被热度一压便了无踪迹,皇帝看着她颈上细汗,恍似觉得自己指腹上也残着湿热,手?在袖中?虚虚拢过, 也将?那点旖旎妥帖地藏了进去?。
萧沁瓷承受不住似的咳了两声, 偏过头去?。皇帝看出了她的故意,并不拆穿, 倒了热水:“喝点水。”
水里掺了蜜,拿梨肉滚过,有清甜的香味。萧沁瓷坐起来, 喝了两口水润润嗓子, 她偏头躲开?皇帝目光, 望着近前的槅窗。她身上难受, 口中?发苦, 嗅觉也变得不甚灵敏,不然她就能闻到一门之隔的梅花香气。
皇帝还要再给她倒水, 却?被萧沁瓷阻了。
“兰心姑姑他们怎么?还没到?”萧沁瓷已在这里待了太久,她占了皇帝的寝居, 再待下去?只怕真?的要在这里过夜,而皇帝至今仍在这里守着她,她不好问如今是什么?时辰,她记得皇帝到清虚观时约莫是亥时过,如今怎么?着也该到子夜了吧。
萧沁瓷不好直言,只好婉转的提醒,今夜她是不能在这里过夜的,否则皇帝又该去?何处呢?早早地把寒露殿收拾出来让她迁过去?才是要紧事。
“萧娘子是觉得缺了伺候的人?”
皇帝肯放下身段为她端茶送水无微不至,萧沁瓷却?不敢坦然受之,但要是顺着皇帝的话说未免也太不识好歹。
“只是不好在这里鸠占鹊巢,误了您休息。”萧沁瓷委婉道。
“朕不觉得耽误,”皇帝道,“萧娘子有力气说这些,不如好好休息将?病养好,这才是不给朕添麻烦。”
皇帝的心思着实莫测,他若觉得萧沁瓷生?病是麻烦,大可以不管不顾,何必无微不至,他分明是关心至极,却?失了坦率,就叫萧沁瓷抓住了他话中?的把柄。
“陛下若觉得我给你添了麻烦将?我送走便是,太极宫宫室上千,便是清虚观不能住,总也还有别的能住的地方,再不然,贫道早该离宫去?修行,陛下此时遣人送我去?方山也不迟。”
萧沁瓷不是什么?和婉的性情,与她相处越久便越能知道她一身美人皮下全是尖利的刺,旁人若让她不舒服了,她便也是要刺上一刺的。皇帝常觉得自己喜怒无常,萧沁瓷还比他尤甚,偏偏他还生?不出气来。萧沁瓷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叫人软着她,让着她。
又或许,她是独独对自己才这样。
皇帝不知想起了什么?,面?色微沉:“萧娘子似乎很想去?方山?”
这是萧沁瓷第二次提及要去?方山妙音观修行,前次在太后的永安殿像是顺水推舟的提及,这次又像是故意赌气的言语,只是皇帝听她反复提了这两次,难免在心中?猜测她话中?到底有几分真?心。
她到底是真?心想去?还是以退为进?皇帝制衡权术,不必刻意去?猜,朝臣与宫人的心思便在他面?前一览无余,但萧沁瓷是个捉摸不透、反复无常的人,她能演、会演,也一直在演,她的心思藏在重重迷雾后,拨云不一定能见日,也可能是苍茫深邃的青空。
萧沁瓷道:“对先帝旧人而言,方山才是应去?之地。我早就该去?方山了,不过是因着太后娘娘偏爱和宫人的疏忽,才没有让我从太极宫中?搬走。”
“先帝旧人?”皇帝问,“萧娘子竟也以先帝旧人的身份自居吗?”
“我是先帝亲封的玉真?夫人,自然是平宗皇帝时期的旧人。”
阖宫内外都曾对一件事好奇过,但又没那么?好奇。萧沁瓷是十六岁的时候被平宗亲自下令让她出家做女冠的,可萧沁瓷出家之后又不许她出宫别居,反而是让她在宫内清修,并且宫里曾传出闲言,说是平宗时常召萧沁瓷前往清凉殿饮酒作乐,萧沁瓷名为女冠实为先帝禁脔。
就连太后亦曾委婉问及,她不在意平宗如何看待萧沁瓷,这个传言反而让她的野心又死?灰复燃起来。
可惜让苏太后失望了。
平宗并不喜欢萧沁瓷,甚至会隐隐畏惧见到她,所以只让她隔帘抚琴,而萧沁瓷对此中?缘由再明白不过。
而苏太后并不知道,皇帝也不知道。
他们曾在清凉殿隔着重帘相对而坐,彼时的萧沁瓷同殿中?的歌姬舞伎并无二致,皇帝应当会瞧不上她的。
萧沁瓷了解男人的庸俗、自负、还有好胜心,以及这世间男子都会有的通病,他们可以允许自己三妻四妾、见异思迁,却?要求喜欢的女人既能风情万种,又最好冰清玉洁,她并不奢望皇帝能免俗,但萧沁瓷也决不会惯着他。
虚情假意是长久不了的,单薄低调的性情也会很快让人厌倦,萧沁瓷的过往是她不能藏住的隐患,得时时刻刻地提醒皇帝。皇帝不是觉得太极宫中?一切为他所有,萧沁瓷也在其中?吗,那就明明白白告诉他,在他之前,太极宫还曾有过另一个主人。
萧沁瓷那时为平宗祈福修道,为平宗抚琴,她是平宗言语间就能转赠给皇帝的美人,她的聪慧和骄傲在权势面?前一无是处,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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