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逃命。
穹顶和地面没有分界,近处和远方无法区别,到处危机四伏茫茫浓黑一片。只知道玩了命的跑,因为身后追着什么,看不见摸不着。
是危险是惊惧是可能性。没有具体内容又或者有一万种形态可能,预测无门又或者存在某种狗屁不通的逻辑。暗中窥探的如影随形的晦暗不明的未来,在梦里永远穷追猛赶伺机而动,给光亮的蒙上阴霾,给温暖的撒上冻霜。
以上,是最近噩梦的主要内容;以下,是今日噩梦旁白的屁话详情。
“起ーきーな,スリーピーヘッド。”他说,“目覚めないと、好きにされるよ?僕にねぇ。”
迷迷糊糊睁不开眼,像被魇着了。你闭着眼伸直胳膊往男人身上抓,左手右手左臂右臂,手肘几只,两只,很好再确认一遍。钩子,有没有海盗钩子?没摸到。钩子手木假腿独眼龙眼罩肩膀上站鹦鹉?都没有,好像都没有,得救了。
当然,担心也并非空穴来风。毕竟梦里这个人是会断掉胳膊自己给自己欢天喜地装钩子还搞镀金雕花嫌镶钻太土的那种混蛋东西。再多睡一会大概率还会梦到替换配件。今天是钩子明天是西洋剑后天一拍脑门皮搋子礼花弹镭射枪都轮着安上一遍也不稀奇。能干出来的,这个人。
所以又闭着眼拉着两臂摸了一遍。
现在还是手,真是太好了。
只不过姑且四肢健全的张本人不明前因不读空気。正敷衍的回应抚摸,并在漆黑一片中连着串的张嘴放屁,
他说,“起床,起床起床起床——。不能再睡了你,再睡下去天都要黑了哦?”你想,天黑了还不让睡,逻辑关系是不是有大问题;
他说,“为等你睁眼人家可是睡着又醒、睡醒又睡、无聊到把手机都玩没电诶!”你想,充电器就在床头,能不能自己插上再玩会;
心有灵犀,继充电连接音后手机声量乍高,朦胧一片的梦中陡然响起高亢滑稽的背景音。
他说快看这个水豚被鸟一脚踢倒了真是超逗的。
你哑着嗓子说饶了我吧。
“不行不行。已经很惯着你了,叁……四个小时!完——全、放任你睡大觉。应该睡够了吧,肯定睡够了啊,真的不可以再睡啦!”正拎着两腕把人从床上拉起来,又趁你还没倒回床上前坐过去,用膝盖腿抵住背。男人哼哼唧唧的粘在人耳朵边抱怨,“难得的休日别白白浪费啊。一整天了,什么事都还没干……”
明明是这个挨千刀的从一进家门就在干吧。眼皮打架异议出声时,意识都还滞涩在将醒未醒。
罪魁祸首在笑。笑得低低暗暗,融进梦里,
“那个不作数啦!まぁっ、刚刚翻冰箱真的有被吓到,家里一丁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有了……我不在的时候你靠什么活的,喝自来水?”他问你。连哄带骗似的扶着人脑袋套上衣,“不睡了,嗯?出门。买点东西去,好不好。”
你负隅顽抗表示“内衣还没穿”,他亲亲你说“我知道”。
肩带背扣,两臂搂抱着,手贴胸肋向前摸,男人托着乳房包拢乳头调整位置。卫衣下的动作干脆利落,最后勾着带子甚至大功告成似的弹了一下,
“总不能真干一整天吧。”他这样解释。
总是在“真干一整天”吧。要不是才被昏天黑地搞到睡死过去,还真要以为这家伙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人无常态必有鬼,事出反常必有妖。想了想,自己把两手从袖口里伸出来,你俯身趴平撅起下身,用还湿漉漉的股缝对着他。
“……少来这套。”男人捏捏屁股扇了一下,没用力气。随即拎着脚踝把人拽倒,这就连下半身都给你穿上了,“人家对你就只有那——么一点——点要求而已诶——”
“床上好用?”你揉揉眼睛打完哈欠,迷迷糊糊的确认一键脱衣得意玄人是不是真被换魂——
说“好好活着”时正攥着你左脚套袜子,套右脚时说的是“是不是蠢”,扛着人往门外走,他说“好像脑子坏的更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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