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办公室内只剩下沉介一人,他仍旧将身体坐的笔直,黑色衬衫下的快速拔枪套也紧紧的扣着,似乎他根本就是不知道疲倦为何物随时保持着高速运转的探案机器。
在他面前的白板上贴着十几张照片,其中的内容无一不是惨烈可怖的案发现场,正中间就是今天晚上那具尸体的照片,如炬的目光紧紧的盯在上面似乎是想看出这些照片其中的关联。
“嗡····”
桌面上的手机发出震动,瞄了一眼号码后按下了接通,对面的男人开门见山的说道。
“沉介,你发给我的内容我看过了,不过你说的情况不太可能发生,蛇毒一般都是作用于人的神经系统从而麻痹肌肉,人一旦死亡神经毒素也会快速失去作用,除非····”
“除非什么?”
沉介沉声追问而对方迟疑了一下才给出答案。
“除非那个人还没有死!”
沉介的身体突然紧绷双眼之中显露出一抹凛冽之色,但随即又释然开来,那具尸体他是亲眼看到甚至是检查过的,绝没有他说的那种可能。
对方也觉得自己的玩笑有点尴尬,干笑几声后接着说道。
“不过你可以给我一份死者的血液样本,我至少能帮你分析出其中是否含有蛇毒,以及蛇毒种类。”
约定好之后沉介挂断了电话继续盯着那些照片发呆,看着看着忽然被尸体身下那张乌漆麻黑的石床吸引,他转回电脑调出那张照片,放大,放大,再放大·····
终于看出了那些几乎被消蚀干净的浮雕,浮雕的技法十分粗糙,很多画面干脆就是些粗犷的线条,就像是上古时部落里的叙事壁画。
他先是被一个徽记似的图案吸引,那是一朵拥有五片花瓣的花朵,但在花蕊中心的部分盘踞着一条首尾相接的蛇,足足看了十几分钟确定没看出更多细节后就把视线转向了那些壁画。
沉介看了一眼就认出那些浮雕记录的正是部落里祭祀的场景。
第一副画面中一群人抬着一名裸体的女性对着祭台跪拜,四周全都是捆绑起来的战俘,对古代祭祀文化稍有了解的人都能明白这是一场活人祭祀,而那名女性和那些战俘就是祭品。
第二幅画面里所有的战俘都人头落地,像是一只只皮球散乱一地,而作为主祭品的女性正被一条粗壮的蟒蛇缠绕,那名女性四肢扭曲简直和照片上的尸体一模一样,而刚才朝拜的人群则在这恐怖的场景里进行着一场荒唐的大乱交。
等看到第三幅画面时沉介的汗毛不自觉的炸起,画面中那名应该死去的女性竟然完好无损的活了过来,而且正站在高处对着底下的人群说着什么,显然她已然拥有了更尊崇的地位·····
“除非那个人还没有死!”
这句玩笑话蓦地回响在脑海里。
“扑通!”
身体摔在椅背手指掩着嘴唇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似乎是在心中不停的说服自己。
“那是不可能的,古代的壁画都是如此,前半段还算写实等到后面就都是臆想而已····”
本来这潦草的浮雕不可能让见惯了大场面的沉介如此不安,可直觉却告诉他事情并不简单,而且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最终直觉战胜了理智,沉介快速起身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下了楼,开车行驶在接近凌晨三点的马路上。
尸检中心位于警局大楼后身是一排极其幽静且不起眼的平房,这个时间也不可能有人值守,但沉介的证件和指纹可以通行无阻。
将车停在停车场一路步行去到了被一排樟树遮挡住的尸检中心。
沉介刷了证件顺利进入其中,做警员时这里他也来过很多次算是熟门熟路,干脆就连灯也没开就准备穿过走廊去到最深处的停尸间。
幽长黑暗的走廊里只回荡着沉介一个人的脚步,能停在这里的尸体全是横死,且死状一个比一个凄惨但他似乎根本不知道恐惧为何物,可走到一半忽然放慢了脚步右手也缓缓抬起插进胸口。
突然毫无征兆的转身,右手掏枪左臂横在胸前猛然顶向身侧的墙壁,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也按照理想中的状态将身后跟踪自己的人制住,但同时森森寒意也抵在了他的咽喉。
两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就那么在黑暗中僵持起来。
“啪!”
过了几分钟灯光亮起,沉介这才清到自己面前的人竟然是法医宫雪,她手里捏着一柄手术刀另一只手按在墙壁上的开关。
这个时间她出现在这就已经是件很诡异的事情,可更诡异的是她身上竟只穿着一条吊带睡裙甚至还光着脚,而自己的手臂正顶在她的胸口上那两团白嫩的乳肉差点就被顶出了领口。
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后两人同时收回动作,宫雪转过身背对着沉介,沉介也将手枪插回腋下,奇特的是两人的脸上都平静如水谁也没出现那种尴尬或是惊讶的表情。
他们俩就根本就是两块冰无论怎么碰撞都不可能产生一点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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