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家才哥儿不好吗?”
柳氏掩嘴一笑:“挺好的,家有薄产,既不用像侄女婿那样做苦力,又不用像我家相公那样考科举,整日里养尊处优的,能不好吗?”
赵太太想要反驳吧,人家明面上又都是夸奖的话,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反驳的话来。又看到周氏和冯氏俱都沉默不语,以为妯娌三个合起伙来落自个面子,怏怏的去了别的桌。
等她走了,周氏才拉着冯氏的袖子低声问:“刚才老四家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冯氏轻笑:“就是说他家儿子既无手艺也没功名,平日里游手好闲的,只靠父母养着。”
“奥,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呗。”周氏总结道。
柳氏听到了,忍不住插了句嘴:“绣花枕头还能看呢,她家那儿子一双斗鸡眼,脸拉的跟驴头一样长,连绣花枕头都当不了。”
这话说的俏皮,冯氏和周氏对视一眼,偶忍不住笑了起来。
吃完喜宴,又看着腊梅吃了宽心面。冯氏这些娘家人便准备走了。
腊梅这会是真的感到了不舍,眼眶都红了起来,拽着冯氏的袖子不肯撒手。
临走之前,冯氏拉着腊梅的手对丁氏说:“我这个侄女儿,虽然样样都好,可毕竟是家里头一个女孩儿,难免娇养了些,还望亲家母多担待一些。以后她若是做的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亲家母只管把人送回去,她老娘定会好生管教她。”
周氏则在旁边说道:“成了亲就好好过日子,若着实遇到难题了还有娘家人呢。你爹娘万一不在家,就去县城找我们……”
众人听着妯娌俩一唱一和的,心里都想这家子待闺女还真好,半点委屈都不让受的。
唯有丁氏听到县城俩字想到周氏娘家,心里那点子要逞强的心思弱了半截,笑着说:“她婶子放心,我以后一定把腊梅当亲闺女看待……”
回家以后,绵绵忍不住围在冯氏跟前问这问那的,先问郑家人和不和气、腊梅住的屋子收拾的好不好,又问中午的席面怎么样,郑家另一个儿媳妇好不好相处……
冯氏被缠磨的不耐烦了,忍不住揉起来太阳穴:“你哪来那么多问题,比你大娘操心的都多。”
绵绵理直气壮的回答:“横竖大娘是已经嫁过人不用再重复这一遭,日后我可是迟早要面对这些场面的,现在多问一些积累些经验,将来遇到了问题也不至于慌乱。”
“怪不得都说闺女的胳膊都往外拐,你才几岁呢就惦记起嫁人来了!”谁家的闺女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谈论自己的婚事,让人听见还以为是她没教好呢。
这丫头真是令人头疼,冯氏忍不住按着头叹了口气。
到了腊梅回门这天,看着堂姐红润的脸色,绵绵琢磨着堂姐在婆家过的应该还不错。
谁知还没等她找机会跟堂姐说悄悄话呢,腊梅就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她公婆准备分家了。
“你们刚成亲就分家,这不是胡闹吗?”
帮个忙?
陈大当即就坐不住了,一下站起来指着女婿的额头问:“你们家这是什么意思啊?”
郑长林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腊梅看着他扭扭捏捏的样子急的直跺脚,径直冲着陈大道:“爹,这事也不是他能做主的,你冲他发火也白搭。这事是我公公定的,他和我婆婆想供我小叔子科举,我大伯子不肯,说是我们成亲前就商议好了,等我们一成亲就分家。”
“老郑家这事做的可不地道,当初来催婚的时候可是一句话都没提。”陈大气鼓鼓的道。
腊梅瞥了一眼丈夫:“他们自然是怕咱家反悔呗。要我说分家就分家,这两天我也瞧出来了,我公婆是最疼小儿子和大孙子的,我们二房夹在中间就是那外头捡来的,里外不受待见。既然这样,分了家各凭本事反倒比一个锅里盛饭要敞亮。”
陈大皱皱眉头:“分了家你们能做什么?”
“这不是有您老人家吗?”腊梅跑到陈大跟前,拉着他的袖子:“达哥儿那是要考科举的,有些事也不能指望他去做。以后家里有什么跑腿的脏活累活,您就只管支使女婿去干。他虽然没什么本事,力气还是有几分的。”
说着,又看向陈二、陈三:“还有二叔三叔,您二位要是有什么不乐意干的苦营生,只管吩咐长林去做。”
陈三笑着回道:“人家姓郑又不姓陈,你总让他回娘家干活也得问问人家乐不乐意啊?”
郑长林摸着脑袋憨笑道:“乐意的,反正我在家爹娘也不怎么管我。”
话音刚落,陈二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只要肯吃苦,咱们陈家绝不会亏待了自己的亲女婿。”
看着郑长林,他就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也是同样的不受爹娘待见,要不是侥幸娶了一个好媳妇,这辈子还不定被压榨成什么样呢。
绵绵看着二伯跟堂姐夫惺惺相惜的样子,把脑袋凑到冯氏跟前说:“我瞧着二伯对姐夫比大伯对他都亲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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