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可不能认错了。”周太太抢在朱娘子发火前帮绵绵解了围。
绵绵笑嘻嘻的站起来欠了欠身:“原来是朱娘子,失礼了。小女子乡下来的见识浅,原以为只有教养嬷嬷才会这般行事。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朱娘子心里再窝火也不好真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只好恨恨的咬着牙说:“知道自己见识浅就少出来碍眼。”
“受教了。”被怼了一句,绵绵脸色依旧笑嘻嘻的应着。
她这样处变不惊的涵养功夫倒是让屋子里的许多人刮目相看,就连周娘子心里也嘀咕,都是陈家的种,怎么俩外甥女就比人家差这么多呢。
绵绵这边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她哥在书房那边也不消停。
今天恰好遇到衙门里各个房头的头目、书吏都约着来拜年。
乍见到这么多人,陈二都不免有些拘束,倒是玉宽不卑不亢大大方方的。
他的举动倒是让周大舅多看了几眼,他笑着说:“记得小时候还是个跳脱性子,两年没见,这小子不但个子蹿高了,性子瞧着也稳重多了,这要是在路上见了我都不敢认了。”
陈二一直拿玉宽当亲儿子疼,听到大舅哥夸他也顾不上腼腆了,搓着手笑道:“宽哥儿这两年开始识字,真是长进了不少。”
“奥,开始读书了啊?读书好,在哪个私塾啊?”
玉宽笑答:“之前一直是由家母启蒙,预备开春后去海岱书院求学。”
“呵,口气倒是不小。”他话音刚落,旁边一人嗤笑一声:“海岱书院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去的,劝你还是不要去自讨没趣的好。”
“唉,李捕头别吓到孩子。”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装模作样的对着周典史劝道:“孩子年纪小没见过世面,兴许认识几个字就觉得自己文采出众。到了地头人夫子一考究,万一什么都不会,岂不是笑掉大牙?”
他就不信一个乡下小子能考中海岱书院!
墓碑?
周典史心里怒极,他知道这个李捕头一直对自己不服气。平日就算了,这大过年的竟然为难自己的亲眷,还有这个刘书吏,跟姓朱的沆瀣一气,看样子是铁了心要给自己添堵了!
但知县大人年前刚刚叮嘱了一番,他们如今在县衙的根基还浅,小不忍则乱大谋。
周典史努力压制自己的火气轻笑:“小孩子嘛,难免有些不知好歹,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然后和颜悦色的看向玉宽:“你志气倒是不小,念了几本书了就想去考海岱书院?”
玉宽回道:“刚开始学四书,现在正在读《论语》。”
“好小子。”周典史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对方年纪不大竟然开始学四书了。
李捕头给刘书吏使了个眼色,刘书吏会意,笑道:“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学问倒是不少。今儿我就来考究一下,我问你……”
周家的底细李捕头他们很清楚,祖上都是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姻亲陈家更加不堪。两人都不相信玉宽一个黄毛小子读过这么多书,玉宽一定是在吹牛。
两人打定主意要让玉宽出一出丑,借机削一下周典史的面子。
谁知他们遇到了不走寻常路的玉宽小哥,注定要铩羽而归。
打三四岁起冯氏私下里就开始教他《三字经》等蒙学读物。饶是他当时性子很跳脱,但也耐不住冯氏拿各种好吃的诱惑他。
到如今背书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
比背书,咱宽哥还从没怕过。
所以即使刘书吏有意刁难,也没有难倒玉宽。
女眷们在这待了一小会就纷纷告辞了,那个朱娘子看上去面色依旧不忿,被人连拉带拽的拖走了。
周太太这就只剩陈家她们几个,她让几个小女孩在客厅里玩,自己带着小姑子去里屋说悄悄话去了。
到了晌午,绵绵跟着到了花厅用餐,刚进门就看到一个中年美大叔满面春风的带着自家宽哥和二伯过来了。
从下人的称呼里,绵绵知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周典史。
没想到还挺帅的,怪不得他家儿子那么抢手,估计长的也不赖。绵绵暗搓搓的八卦着。
自打当了这劳什子典史后,周太太还没见自己丈夫这么高兴过,立马站起来问道:“当家的,今天怎么这样高兴?”
周典史笑着指向玉宽:“老三家的这小子真是出息,年纪不大学问好的很,那姓刘的竟然没难住他,比咱家那几个皮猴强多了。今天可是狠狠的给我争了一口气。”
“真的,那可真是有出息了,来,过来让我瞧瞧。”说着,把玉宽拉到自己跟前,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这小子小时候长的黑瘦黑瘦的,如今大了倒是白净多了,没想到书也念的那么好。”
周太太把绵绵拉到玉宽身边:“儿子有出息闺女也不差,他妹妹也是个懂事机灵的孩子,听说女红还好。有这样一对金童玉女,这老三以后可不用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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