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安理不直气也壮:“我还有半个脑子是用来睡觉的。”
“……”
天气开始冷起来,黎安也渐渐习惯了每天到天极宗去上课。
那日她和桓殷罚站溜号,很快就被药老发现,各自被罚抄十遍《药经》,结果黎安因为狗爬字太丑,又被罚再多抄五遍,桓殷实在看不下去,最后还是用左手帮她抄的。
不过他二人从此成为了药老的眼中钉,时不时就有机会到回廊上晒太阳。
再有就是贺峥。
那日放学后,他的确把鲛绡送到了金蟾峰,但自然不会是亲自上门,而是派了个小厮跑腿,黎安才想起来叫小圆整理原主的字据,然而因为时间久远,加上黎安失去大部分记忆,很多账一时算不清,只能叫小圆先停了对断剑峰的物资“特供。”
天极宗上下所有门派的物资全部由金蟾峰供应,这也是为什么金蟾峰的人修炼极差,却还能在弱肉强食的修真宗门有一席之地的原因。
尤其是断剑峰的物资,不论是灵药法器,原主都自掏腰包加码,送过去的物资都比其他门派的更优质齐全,黎安知道后气得咬牙,当即让人断了特供。
不知道是不是断剑峰的人察觉出异常,黎安最近在学堂,总感觉贺峥的视线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或是在回廊假装偶遇她路过,又或是放学故意留下来磨蹭。
黎安感觉到贺峥像有话要说,不过她随时随地都和桓殷待在一起,拒绝给渣男任何接触的机会。
贺峥最近忙得焦头烂额。
断剑峰的物资供应不知怎么出了问题,以往送来的日常物资,几乎每月都有盈余,而这个月开始却突然变得紧俏起来,不仅不够底下的弟子分,连质量也大不如前,一些弟子的佩剑磨损得不成样子,炮制出丹丸药效也极差,不少人为了争东西私底下大打出手,贺峥作为大弟子管教不利,被上头的师长训斥了好几回。
就连他自己也因为穿惯了丝绸里衣,骤然换成普通的棉麻质地,皮肤不适起了一身的疹子。
贺峥刚开始还以为是黎安气他与云柔订婚,故意报复,然而一打听其他门派的物资情况,才发现别人分到的东西与断剑峰并无差别,反而他们一开始收的物资全是黎安开的小灶。
贺峥一时憋闷,连去找黎安理论的底气都没有,也不敢将物资短缺的实情说出来,生怕被别人知道会说闲话。
还好他有善解人意的云柔在身边。
“阿峥哥哥,我给你做的新里衣还合身吗?”云柔乖巧地跟在贺峥身后,贺峥因为穿了普通里衣起红疹,她便用自己存下的丝绸给他做了套新的。
贺峥本来还在烦物资的事,一见到云柔体贴入微的模样,立刻把她拉过来,心疼地看着云柔手上因为做针线不小心被扎到的血点,不免又暗中把错归结到黎安头上。
“柔儿做的,自然是最好的。”
贺峥和云柔虽已订婚,却还没有夫妻之实,加上贺峥一向自持君子,所以也只握着云柔的手指轻揉,云柔顿时娇羞得涨红了脸。
二人就这样你侬我侬地走进学堂,忽然被迎面飞来的一堆羽毛扑了满脸。
今日要修习的是实操课,授课的老师还没来,精力旺盛的年轻弟子们都聚在学堂里嬉闹。
贺峥不知为何,下意识先看了眼黎安的位置,只见她拿着一个奇怪的羽毛枕头,头顶都是飞舞的鸟羽,正嘻嘻哈哈地逗弄她身边的药人,然而药人却不买账,丢给她一个臭脸,黎安不仅不恼,反而笑得靠在药人身上东倒西歪。
黎安到底从哪里找来的药人,一点尊卑礼数都没有,她还如此纵容,竟不知道管教一下。
贺峥看着眼前的情景,莫名有些气愤,牵着云柔的手不自觉用力,云柔指尖发痛,却忍着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顺着贺峥的目光看了一眼。
贺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脸色极差。以往他到学堂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今日竟没有一个人主动与他迎接招呼,教室的弟子们几乎人人都拿了一个黎安手中的羽毛枕头,正互相打闹玩得不亦乐乎。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稀奇东西。
贺峥拉着云柔找到自己的位置,然而看到空空如也的座位,顿时脸色一僵。
整个学堂只有他和云柔没有羽毛枕头。
偏偏此时还有人喊他:“贺师兄,你快来试试黎安发的这个软垫,坐着可舒服了!”
贺峥脸色铁青,瞪了那人一眼,隔壁的孙志注意到不对,连忙从旁边一个娇小的女弟子手里抢了一个枕头,谄媚地塞到贺峥座位下,“师兄别生气,你坐我这个。”
其实贺峥想多了,不光他和云柔没有,招惹过黎安的几个断剑峰弟子都没有。
被抢了枕头的女弟子气不过,却又不敢反抗,只能和同桌小声抱怨,
“贺峥怎么这样啊,一个大男人还抢女修的东西,要不要脸了。”
“你小声点,别被断剑峰的人听到了,他们断剑峰的好像都没怎么收到枕头,难怪要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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