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听罢,眼?泪一瞬间开始哗啦啦地往下掉,“我不?想回去,阿娘别赶我走。”
“小傻瓜,快别哭了,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不?是你说你阿爹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你忍心他过年还是一个人吗?回去陪陪他好不?好?”林娇笑?着替她擦泪。
随即,柔声劝慰道:“等你过完年再过来啊,你都说你阿爹人很好了,到时候你求求他,他肯定就让你来了。”
“可以吗?”啾啾破涕为笑?,对林娇的建议很心动,其实她心里?也是想她阿爹的。
林娇颔首,“当然可以,啾啾这么乖,我很开心能做你的阿娘,我想你阿爹肯定也会很开心自?己?有这么好的女儿。”
啾啾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很开心遇到阿娘,你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娘了。”
52
未时三刻。
阴沉沉的天空又开始风吹雪飘, 盐霜似的雪花儿,簌簌落在青石铺就的路面上,不多时, 放眼望去,绵延数里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青街,便被?染上一层纯白。
路上行人,撑伞前行, 不一会儿便湿了鞋袍。
莹白雪花落到一半, 忽又下起了雨, 雨滴噼里啪啦, 砸在怀集街街口那棵饱经风霜的古树上, 树干上的枝叶早已黄败,雨打残叶,纷纷扬扬落了满地。
倏尔,一阵更强劲的风雪吹拂, 冻人手脚,毫无生意在街边频频搓手苦捱的卖货郎实在受不了, 挑着担子走了。
已经沉寂了大半日的翎雨巷, 忽地传来?一阵马踏青石车轮滚动的声音。
那声音由远及近, 不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屋内的啾啾听在耳朵里, 只觉得声声乱人心神。
啾啾坐在床沿, 替熟睡的林娇掖了掖散开?的被?角, 像平日里她照顾自己那般。
她贪婪地着看林娇的睡颜, 想把?她的音容笑貌记在脑海里。
蓦地, 她红了眼眶,几滴眼泪无声地落下, 她隔着被?褥轻轻摸了摸林娇高?高?耸起的肚子,对着里头的小东西,喃喃道:“乖乖地,以后别折腾阿娘,姐姐把?阿娘还给你们?啦。”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啾啾的情绪,竟调皮地隔着肚皮、被?褥跟她互动。
孩子们?动静大了些,林娇在睡梦中都蹙起了眉,啾啾怕她难受,赶紧收回了手。
院门外隐隐有人声传来?,妇人问询的声音低婉和煦,是啾啾听了许多年的调调。
啾啾离开?床榻,走到书案前,铺纸研墨,勾起一支细笔,几息之后便在雪白的宣纸上落下一行字
——啾啾回家了,望阿娘保重,深恩不敢忘,盼来?日再?聚,勿念!
将墨迹未干的信纸用?镇纸压住,啾啾离开?书案站在珠帘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睡得香甜的林娇,才徐徐踱步到门边,随后将门拉开?。
她并未撑伞,就这么冒雪前去开?院门。
院门刚一打开?,啾啾便瞧见了外头躬身站立的老人,几月不见,她憔悴了很多。
啾啾主动开?口喊她,“嬷嬷。”
年约五旬的老人见了她,顿时老泪纵横,“郡主,老奴可算找着您了,这些日子您去哪儿了?”
啾啾听出她话里的关切,可是她并不作答,只是朝她问道,“我父王呢?他有来?吗?”
方嬷嬷示意她去看,候在一旁的那驾马车。
啾啾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是恰好,此刻马车上的人,也伸手挑起车帘,男人的手指劲瘦修长,很是好看。
啾啾长得很像他,两人都是极具辨识度的长相,可啾啾年纪小,五官还未长开?,众人只会觉得她是个极漂亮、乖巧的小姑娘。
可男人不一样,他除了眉眼精致,气质更是出众,打从窗口看过去,他一身行头皆是不俗,任谁瞧上一眼都能猜到此人非富即贵。
他五官长得极好,特别是那一双狭长的凤眸,眼波流转间好似有万千星辰闪烁其间。
他看着你时,仿佛眼神有钩子,十分蛊人。
总之,这男人俊俏得有些过了头。
男人就是啾啾的阿爹,大周朝三大藩王之一的睿亲王,也是众多宗氏子弟当中,最年轻的亲王。
“啾啾,过来?。”周呈睿开?口唤她,声音难辨喜怒。
啾啾听话地走了过去,待行至车舆前,周呈睿的贴身侍卫沈安恰好从后头走过来?,啾啾便就着他的手臂自个儿上了马车。
待啾啾刚一坐稳,马车便晃晃悠悠地启动了起来?。
啾啾坐在马车左侧靠近车门的位置,与周呈睿离得老远,她小心地打量着她父王的脸色。
她心中庆幸,还好,他并没有发火。
在她印象里,父王只是对她冷淡,却是从未对她发过脾气的。
马车平稳地驶出翎雨巷,因为下雪天?路上行人稀少,各家都躲在屋中避寒,所以他们?离开?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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