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得用人,若是九嬷嬷能帮她说上两句话,老夫人定然不会介意今次的事情。
九嬷嬷活了大半辈子,自然一看便知这位表姑娘在担心什么,可她也知晓老夫人是真心喜欢这位表姑娘,便笑着安慰一番。
“表姑娘就好好歇着吧,好容易大爷陪老夫人出来礼佛,老夫人心里可想着让大爷多陪陪她。”
这话俞文姝听懂了,若是她过去陪老夫人,那沈肃必然避嫌离开,那老夫人就没有大孙子陪着了。
见九嬷嬷不似敷衍,她这才放下心来,笑着应道:“九嬷嬷这么说,那文姝就不去打扰老夫人和大爷了。”
放下车帘,俞文姝目光落在那小篮子里的枇杷上,枇杷眼见着尚未熟透,或许有些酸意,她莹润的指尖捏起一颗,撕下薄薄的表皮。
枇杷入口,果然如她想的一样酸,可酸味里带着淡淡的甜味。
老夫人看着一篮子枇杷,好笑的看了眼面无表情转动串珠的大孙子,“阿肃你这是想酸掉祖母的牙吗?”
沈肃抬头,见祖母拿着枇杷打趣,蹙眉道:“很酸?”
老夫人笑了,亲自剥开一颗递给他,“你尝尝。”
枇杷入口便是酸,饶是如沈肃这般没什么表情的,都忍不住拧了下眉。他看着咬了一口再也吃不下的枇杷,想着方才俞文姝摘枇杷时那眼睛晶亮的样子,一时不知什么心情。
老夫人道:“这颗枇杷树是法华寺多年的老树,不过果子又酸又涩,即便是熟透了也不好吃,往年都是被那鸟儿嘬了,今年却被你摘了。”
沈肃:……
俞文姝一路小口吃着枇杷一边撩开车帘看风景,丹露便是瞧上一眼都觉得牙齿酸得发软,她家姑娘自小便爱吃酸的,那入不了口的东西,她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马车快要入城,路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俞文姝便放下车帘不再往外看,她刚闭上眼,却听得车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到。
丹露惊慌地看向俞文姝,俞文姝也被吓了一跳,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叫骂。
叫骂声听不清楚是在骂什么,但她耳尖听见了沈肃的名字。
这时,马车忽然加快,外面车夫大声道:“姑娘坐稳了。”
马车在偏门停下,俞文姝下车便见沈肃冷肃着脸,带着身边的随侍玄风离开,想必是要去处理公务。
俞文姝立刻移开目光,走到老夫人身前搀扶住,见老夫人神色也不好,显然是为着方才的事情担忧沈肃,便乖巧地什么也没说。
把老夫人送回禄和院,俞文姝走出月门丹露便迎上来,凑到她身边小声道:“姑娘,方才我去瞧了眼,老夫人坐的那辆马车也被东西砸了,老夫人定是吓到了。车夫说,那人是冲着大爷来的,说大爷草菅人命、是酷吏。”
酷吏?俞文姝想着什么,沈肃之名在京中颇为让人忌惮,他确实喜用重典不畏强豪,乃是圣上器重的臣子,许多涉及朝臣的案件都由他主导。但她却从未听说过经过沈肃手中的有冤案,或是枉顾人命之事。
如此,算不得什么酷吏,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无法不成国,世人大多只想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若是如此,以什么为评判标准呢,都觉自己才是对的,那岂不是乱套了。
沈肃赶至衙门时当街作恶的人已经被压制而来,见着他便要扑上前,玄风长剑从剑鞘抽出,冷光一闪锋利的剑刃抵住来人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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