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姐笑得更加癫狂:“既然你疼三姐,那你为什么不让三姐进祖坟?”
这时候农家人还有属于自己的祖坟,迁进祖坟被视为入土为安的重要条件之一。
林三姐出事之后,警察迅速捉拿了真凶。她们姐妹五个自然不想让林三姐再入三姐夫家的坟,那个畜生不配!
于是她们便想把三姐葬在自家祖坟里,可是父母两个坚决不让说,她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不能迁进祖坟。
林六姐忍不住呜咽:“我们五个没办法,只能把三姐葬在外面,就在村口那里。可是村民们说她是横死,不能葬在村口,更不能葬在村子附近……”
让五个姐妹把林三姐抬到埋葬因夭折、横死的那座山头。
那座山头离村子很远,往年也不见有多少人祭拜。那些横死的人仿佛被遗忘一般,偶有人有良心想起那些子女会上去看看。
五个姐妹不甘心把林三姐葬在外面,提出拿一笔钱,让她葬在村子的周围。
“她都死了,好歹也能入土为安,落叶归根吧!可我妈妈爸爸居然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人家坚决不让她葬在村子里,说会影响村子的运势。”
那件事一出,断绝了五个姐妹和父母之间的感情。
她们五姐妹在市区找了一个地方将林三姐埋葬。约定每年一家人去探望,绝不能让她冷冷清清的一个人。
这几年,她们都十分细心把她的墓前照料的很好,每一次她们过去都会期待遇到父母,可是父母一次都没有来过。
林音听完事情的始末,心里也叹息,说到底还是这对父母太残忍,如果他们没那么残忍,何至于会有今天?
旧事被翻出来,林家父母脸上不好看,强行为林彦辩解:“这件事情即便我们有错,但不关你弟弟的事,你们赶紧过来,给他测一下骨髓是否匹配!”
林六姐笑了,笑得特别开心。
一股诡异蔓延在整间病房里。
林六姐站在林彦面前,眼底还带着笑意,深情却逐渐变得严肃:“你扪心自问,在这件事上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林彦转头,不敢面对林六姐:“我没有错!我知道,我该劝爸妈帮三姐进来的,可那天情况特殊。”
“好一个情况特殊!”林六姐讽刺。
好巧不巧,那天正好是林彦未来媳妇上门的第一天。为了给这个没影的媳妇一个好印象,所以一家人默认把林三姐赶出去,不让她进门。
“你好歹也上过大学,怎么就听了这么荒谬的迷信呢?”
林彦还在辩解,说自己当时没想那么多,也是不得已的。
林六姐压根不听他辩驳:“你说得再多,也不能否认你是一个有罪的旁观者!因为你的不作为才会让三姐离开!”
“还有,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们几个姐姐和父母决裂只是因为三姐离去吗?”
当然不是,还因为这么多年攒下来的积冰。林家的活就这六个姐妹干,大好东西全都轮不到她们。
这也就罢了,他们都习惯了。可是在他们出嫁的时候,父母没出一分嫁妆。反而和男方要高彩礼。
实际上。林家有几姐妹是有自己的心上人的,大家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就因为父母的高彩礼让几对新人反目成仇。
“你还记得大姐吗?大姐那个时候有一个玩得很好的大哥哥,我们都以为他就是大姐夫了,可惜最后没成。”
因为父母要50块,那是十年前,十年前的五十块还是很高的。并且他们明确说道不会再出陪嫁。
林大姐舍不得那份感情,私下出去打工攒了五十块钱给男方,想让男方来娶她。
可惜这一切被她从未防备过的弟弟知道了,弟弟眼馋那五十块钱,想拿来买一套新衣服、吃一顿大餐。
于是,那钱便没有了。她到最后也只能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林彦被说得羞愧,他低头紧紧拽着床单:“我当时还小,压根不懂事!”
林六姐笑得有些疲惫,她再也站不住,跌落坐在地上。
“你那个时候确实是不懂事,也听我们几个姐姐的话,可是我们哄了你那么久,你都不肯把那钱拿出来给大姐。还哇哇大哭引来父母……”
“你平时也从来没有心疼我们干那么多活,也从来没想过把桌上的肉给我们吃。哪怕是帮我们收收碗,也没有做到……”
林彦的确是旁观者,可他也是有罪的旁观者。很多时候他从旁观者的身份跳出来,变成施暴者,他只是不自知。
林彦有些害怕了,他拉住姐姐的衣袖,就像小时候那样仰着脸祈求:“我们都是姐弟,还需要相互帮衬的。如果我没了,还有谁为为你撑腰!”
林音听出他是拿娘家人作为威胁。
林六姐自然也听出来,她笑得更欢:“你瞧瞧你这高高在上的模样!你怎么不想想,三姐去世之后,我们就没再认为这娘家靠得住!”
与其靠娘家,还不如靠她们自己呢!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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