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掌权之日,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他心里闪过这样的想法,转身离去。
不多时,下人已?经为屋里的两人摆好了棋盘。
若论这一世,裴景的棋艺与孟跃大概是旗鼓相当?,但若是加上上一世的记忆,他赢孟跃还是有七成把握的。
但裴景的棋风向来?锋芒内敛,棋盘上已?经落下大半的子了,他也还是不温不火,既没有自?己赢,也没有让孟跃赢。
孟跃盯着这谜一样的棋盘看了半晌才落子,同时呼出一口气:“跟你?下棋,当?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还不若你?年轻的时候,至少有个血气方刚的样子。”
这个“年轻的时候”让裴景的动作停顿片刻,而后悬在空中的手转了个弯落在旁的位置。
“下官现在,也挺年轻。”
这小?小?的不满让孟跃笑?了出来?:“不是刚刚说年纪大的时候了?”
他一低头,发现裴景这么一落子,方才不甚明朗的棋局,也终于?能看清了。
果真是在自?己之上。
“玄知。”孟跃敛了敛神色,“承安这个孩子,你?怎么看?”
他也知道,对于?心知肚明的人来?说,这个问题,多少是逾越了。往后想想,若是起事成功,这问的就?是储君,谁敢非议?
裴景也沉吟了片刻。
“虽还不及阁老的高瞻
远瞩,但亦是人中龙凤。”
这夸得,九成都是敷衍了,唯一的那一成真心,是用在夸孟跃上。
孟跃叹了口气:“我老了,玄知你?还年轻,他将来?,还是倚仗你?得多。”
屋里沉默了很久后才终于?听到裴景的声音。
“下官自?当?竭尽全?力。”
陆思明的事情,让林娇一连几?日郁郁寡欢,哪怕是绿莜已?经打听到他现在已?无大碍,到底是民间传闻,她也不能彻底放下心。
直到与裴景赴约,她心情才好上一些。
途中,她在马车里无意中听着了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一掀开车帘,是官府的人正在向百姓募银以救灾。
“绿莜。”
她叫了一声,绿莜马上吩咐车夫停下了马车,这才过来?问:“怎么了姑娘?”
林娇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看着那边的官兵在高台之上,手提锣鼓,嘴里正说着:“当?仁,不让于?师。”
说完敲了一下锣鼓,继续念着:“博爱谓之仁。”
他念得没什么感情,周围经过的大部分人也听得都是懵懂,只隐约理解了这个“仁”的意思,也就?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对着那边谈论着什么。
林娇也不能理解太多,她只是想起了陆思明每每为百姓忧虑时,疲惫却?又仿佛在发光的眼。
绿莜也已?经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要不奴婢去捐银两吧?”
其实这种募捐,向来?是要先在朝中进行,林锦正自?然是要以身作则的,捐款不在少数。
得了林娇的点头,绿莜正要往那边去,又被林娇叫住。
林娇抬手,把头上价值不菲的金钗取下来?,想了想,又连着手镯也一起交给了绿莜,直到没什么可以取下了才点头:“你?去吧。”
绿莜愣了愣,迟疑了:“可是姑娘……等会儿不是要去见裴大人吗?就?这么……”
林娇一瞪她:“怎么了?我便是不戴那些,也是好看的。”
“是是是,”绿莜好笑?,“姑娘自?然是怎么都是美的。”
林娇到了约定的地点时,裴景已?经等在那里了。
僻静的街道,男人一身淡青色的直裰站在树荫下,夏日衣服的布料较为轻薄,偶尔被风吹起半边衣角,飘逸仿若仙人。
林娇几?日来?郁郁的心情,在这一刻宛若乌云见日,瞬间消散。
她一下马车,裴景便已?经看过来?了。
觉着自?己最?美的林娇,在看到裴景打量的目光看着自?己时,还是不自?觉手碰了碰已?经空荡荡的发髻上。莫名就?没那么自?信了:“这么看我做什么?”
她说的时候,目光已?经带了凶狠,大有一副裴景若是回答错了就?咬死他的架势。
裴景在她蓄势待发的奶凶眼神中嘴角弯起,他走?近两步:“你?怎知我今日带了礼物?”
他在林娇好奇的目光中取出一只钗子,钗头镶嵌的五色玉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裴景微微弯下腰,在林娇的发髻上寻着合适的位置戴上,男人靠近时,林娇的脸几?乎靠上了他的胸口,熟悉的味道,在夏日中就?像是一抹清凉。让她心跳与呼吸仿佛一起停了下来?。
发钗戴上后,裴景也没立刻离开。林娇觉着他似乎是端详了一番,声音才传来?。
“七姑娘今日这般天?然去雕饰,倒是显得我的礼物俗了。”
显然,这夸奖让林娇受用极了,尤其是对上裴景的眼神时,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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