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心乱如麻,手紧紧搅动着手帕。
“姑娘……”
春桃一开口,就被她怒眼一瞪:“闭嘴!蠢货!”
春桃原本是她最亲近的丫鬟,只因为慢慢发觉这人的愚蠢,她才逐渐疏远,不予重用。没想到果然给她闯出了这样的大祸,早知道就应该早点打发了。
好一会儿,林韵诗才慢慢平静下来。
“当时还有别人看到吗?”她不是不想把春桃交出去,但是一旦说是自己的侍女所为,哪个人会相信没有自己背后指使?
“没有!”春桃连连摇头,可是不期然,她想起了跟自己遇到的林蕊,想了想还是没敢说出来。
林韵诗不再说话了,既然没人看到,如今只能瞒下来了。林娇那个蠢货,最好这次是不要醒过来了。
而此刻林娇的院子里,在大夫确认过她已无大碍后,林锦正才可算是想起同样下水了的裴景。
“裴大人,今日真是多谢。等小女醒来,我一定让她尽快帮大人……”
“不急。”裴景的声音如同他此刻的人,在这夏日的天气里,却像是裹了一层冰霜。
林锦正也注意到裴景正在滴水的发梢和衣角,忙唤下人:“来人,快带裴大人下去沐浴更衣。”
裴景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女人,虽然已经换上了干净衣物,但头发还带着水汽,平日里哪怕不涂胭脂也总是鲜艳娇嫩的红唇,如今却乌紫一片。
她方才,是叫自己……玄知。
裴景终是收回了目光和所有思绪,略一颔首就与下人出去了。
陈迟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别人尚不了解,但他跟裴景时间太长了,知道大人这会儿心情有多糟糕。
也是,他们暗中观察的时间长了,所以都知道这林七姑娘有多娇弱。心思简单,身子又娇贵,真是人如其名,像一朵娇花,全得靠人一点马虎不得地精心呵护。
别说大人了,哪怕是他,如今看到这花被摧残,都平白生出一股闷气。
国公府的厢房里,陈迟在屏风外等着,大人以前还是让人伺候的,只是忘了从哪一天开始,便不让人近身了。
屏风后人影绰绰。
片刻,裴景的声音传来:“陈迟。”
“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陈迟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管国公爷怎么处理,大人是一定不会放过让七姑娘落水之人的。
不多时,换了一身玄色衣袍的人从屏风外走出。陈迟见他站立了一会儿,小声询问:“大人,要……再去看看吗?”
裴景沉默着,视线往林娇的院里瞥了一眼,终是收回了目光。
“回府。”
如今没了特殊理由,不好再进未出阁女子的闺房。更何况接下来是国公府的家务事,他到底是外人,不好在场。
外人……
男人掩去了眼里升起的那一丝烦躁。
林娇后半夜才悠悠转醒,绿莜和浅画都守在床边,她一睁眼,那两人马上站直了身体。
“姑娘您醒了?”
“感觉哪里不舒服?”
林娇双目无神地看着床顶好一会儿,引得绿莜和浅画互相看了一眼,眼里俱是担忧,姑娘这是怎么了?
半晌,林娇终于回神,眼前奢华而熟悉的场景,温暖的被褥,还有浅画和绿莜,都在提醒着她,她已经走出那个梦境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着那梦境太过真实,林娇仍是觉着心有余辜。
“绿莜,我做了……”她抓住绿莜的手,原本是想说,我做了个噩梦,可她想着梦里裴景的眉眼,竟然说不出噩梦二字,“我……我做了个梦。”
她声音还虚弱着,眼里迷茫又无辜,全然不知多少人在为她担心。
绿莜眼眶一热,眼泪差点落下来。
“我的姑娘,”这可真是讨债的小冤家,“您还惦记着什么梦啊!您吓死我们了,好好的,怎么能落去那池子里。”
她这么一说,林娇也算是慢慢从梦境里回过神,想起了先前落水一事,也想起了在水中时的恐惧感。
只一瞬间,她的眼圈泛红,抿着嘴忍着泪意。
“我好害怕,”一想着当时濒临死亡的感受,林娇的身体已经是止不住地颤抖,眼泪滴滴坠入乌发里,“都没有人来救我。”
明明是她支走的人,这会儿小娇娇倒是埋怨起别人了。
然而她本就虚弱,这一哭,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平日里总是娇俏又趾高气扬的人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绿莜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还能说半句不敬的话。她弯腰将林娇抱住,手轻轻地拍着肩膀:“好了姑娘,都过去了,不怕不怕。”
好半天,她怀里的人儿,这才慢慢停下了身躯的颤抖。看来是真的吓坏了。
早有下人去报给国公爷,七姑娘醒了。
这会儿是后半夜了,但没一会儿,林锦正和林书南都到了。
林娇已经被扶起来坐在床上,她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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