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抢言:“诶,这蹊跷之处就在于,既然不能让他回来,那就让他铁定回不来。”
樊涛像在解释,道:“正是,拓跋铣之所以迟迟不南下,正是因为不确定。一旦确定皇帝不保西北了,他立马就会南下。可这皇帝不保西北,未必需要沈元州回来,假如他绝无可能回来,皇帝怎么可能管一个不会回来的人呢?”
逸白笑道:“可不是就说到这儿了吗?正议着呢,让人回来难,让人不回来也难,总而当今天子还在,如何才能让沈将军铁定回不来呢?”
薛凌垂着眼角,僵笑着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道:&ot;都说到这了,问什么如何。怎么,光说说都害怕被雷劈吗?
他京中老小死绝,无牵无挂,凭谁也不能将他诏回来了。&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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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9章 洗胡沙
王泽与陈僚相视一眼,相互没答话,樊涛面不改色道:&ot;世上何来鬼神,姑娘说笑吓唬我们就罢了,可别自个儿吓着自个儿。
这主意,我们也是说过的。只沈家老小十七八口,这节骨眼儿上,无缘无故的,哪能就悉数没了呢?&ot;
薛凌道:“无缘无故没不了,那就找点缘故,夜黑了些,风高了些,浪急了些,哪桩哪件做不得缘故。我见那吃饭噎死,喝水呛死的也不少。怎么,让人活不容易,让人死还犯难了?”
逸白笑道:“姑娘见了客回来,怎么添了些火气,可是我刚才说着了,苏家那边的事难办罢。”
薛凌偏头,看将过去,冷哼了声,笑道:“那倒不是,他知恩图报,给我送信来了。”
逸白道:“竟不知苏家少爷还有这般心肠,不知送的什么信?”
薛凌仍是笑笑,没与逸白答话,反看到樊涛身上去,道:“你昨儿说的不错,沈元州,他既不打算回来,又不想落个抗旨欺君的下场,正筹备着发兵与胡人打起来。”
说罢这才看着逸白道:&ot;不过他为人谨慎,大概是怕就算打起来了,朝廷短时给不了钱粮,故而现在正自行筹备。
苏家去岁因羯人那头的事,没少跟沈元州来往。有道是贼船易上不易下,有这么只肥羊,不宰也是浪费。&ot;
逸白难得正色,道:“沈将军在问苏家要银子?”话落又思量道:“不过,就算苏远蘅倾家之力给他,也只能缓得一时而已。”
樊涛道:“这苏家,可是去岁新任的行运使苏远蘅?”
在座几人对朝事皆有了解,薛凌既说了跟沈元州有来往,他自是一猜即中,另王泽二人也只是等逸白确认,并未再猜。
逸白点头道正是此人,薛凌道:“拿过去是只能缓得一时,不拿,便连一时都缓不了。”
樊涛道:“说的也是。”
那厢逸白心如明镜,笑道:“也是姑娘好心肠,竟想着苏家少爷知恩图报来,以小人看,分明是他舍不得白花花的银子砸出去,这才找上门来,指望咱们帮他挡了这场祸事。”
另三人跟着附和了些,逸白戏言般道:“这天底下,可没白拿的宝贝,小人可不能眼睁睁瞧着姑娘受欺,这忙帮了他,他拿什么还呢。”
樊涛虽知苏远蘅其人,却并不知苏家与霍云婉干系,只听逸白调笑,跟着道:“这还不好办,沈大将军要多少,薛姑娘问他拿个八成就是,留他两成算是天大人情,来日再要。”
王泽二人应是有意附和逸白,哈哈两声笑樊涛贪婪,摇头晃脑说取半数不能再多了,留得一截在,来年才好有新的。
樊涛道:“这有没有来年还是两说,谁嫌银子烫手啊。”
午后茶歇本是闲话,先前几人还因薛凌初来稍有拘束,这会已是自在许多,因着苏远蘅微不足道,说话愈加口无遮拦。
薛凌笑意疏疏拿了茶碗,道:“我看,他也不是舍不得拿出去,是根本拿不出来。”
樊涛道:&ot;怎么个拿不出来法,以沈元州在朝堂上的名声,我倒不信,他能逼着苏远蘅去给他筹个数,顶多催着苏家有多少拿多少罢。
但得苏远蘅给了,此事也就结了。后半辈子锦衣玉食保不住,总也不至于要穷到大街上讨饭去。怎么薛姑娘这话,我听着竟是要替苏远蘅省银子似得。&ot;
他看了眼逸白,笑道:“方才我们只是句玩笑话,说什么八成半数,薛姑娘分文不取,那也是姑娘自个儿的事。”
逸白笑笑称是,言说自己今日放肆了,又道:“真计较起来,苏家少爷这消息来的不可谓不及时。既然沈将军有这打算,那苏家少爷可有告知姑娘,沈将军何时会出兵?”
薛凌笑笑道:“那倒没提,只说沈元州催的急,要他竭尽所能想办法。”她只觉手脚冰凉,握着茶碗不肯放。
那头逸白几人叽叽喳喳又说了几句,是什么内容恍惚间听的不太清楚,只见几人兴致颇高,一派的欢声笑语。
她又记起苏姈如在王公贵族之间谄媚周旋的样子,她总厌恶苏姈如对于权力的畏惧与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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