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个看看,两家都是什么下场?
霍准阖家身首异处,黄老爷子遗体被毁,小黄大人尸骨无存。字字句句,宛若昭淑太后当面哭诉。黄承誉且悲且怒,寒光过影,邹皎的血,足足溅了三尺有余。
那颗人头在北门落地,黄承誉随即快马当头,从南门出城率先赶赴垣定。与他策马齐驱的,正是逸白遣去的人,姓樊名涛。
壑园的人,当然只传了消息给壑园。皇帝的人,可不是还没瞧着黄承誉已经离了开青,又如何能在朝堂上说起?
等京中前去平乱的人到了,大抵是司马入空城,还得赶紧向皇帝要银子多养一城灾民。
古来过兵之处,能拿走的东西,从来是掘地三尺,老鼠洞里藏着的东西都给掏走,更何况黄承誉有意给魏塱留个烂摊子。
这些事,薛凌不曾亲眼得见,却是个洞若观火人。甚至逸白遣过去的人跟黄承誉说了些什么,她自问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但看李敬思一口冷气没吸完,薛凌双眼眯成一道弯,左手也撑到了下颌上,素手托粉腮,娇如菡萏,摇摇曳曳跟着李敬思道:
“你瞧,不是他近日打不到京中来,是他近日根本就不会往京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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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7章 恶路岐
李敬思心下慌张,手指僵硬搓了搓去端茶碗,凑到嘴边被茶水凉的一个激灵。纵是今日晴好,到底春寒还带料峭。他尴尬笑了笑尚未开口,薛凌已招手催着薛瞑换了热茶。
若有丫鬟在此伺候,当不至于纰漏,可既说起了些许私心,除却薛瞑,旁人早散得干净。李敬思端着茶碗还在后怕,急道:&ot;依你所言,近日是打不到京中来了。
可真要这么拖下去,黄家不是稳操胜券吗?这早晚有什么分别,到头来你我都落不了好的。不如……&ot;
他似有为难,薛凌奇道:“不如怎样?”
“不如想个办法,先阻得黄家,再慢慢来。”
薛凌似全不放在心上,一偏脑袋道:“阻他作甚,我好不容易才劝来的。”言罢还是笑眯眯唤李敬思:“李大哥难得过来,晚饭就在园里吃了,我煮个羊汤锅子,上好的羊精肉切得薄些,飞水即熟,只需蘸些……”
“他真打进来了,我肯定没命,倒时你也……”李敬思打断薛凌,话说一半,越发掩不住埋怨。他不敢当面对薛凌发难,只看向别处,没好气道:“黄靖愢是你杀的,你以为你能跑的了啊。”
只需蘸些干巴细盐,一塞到嘴里,那滋味美的让人恨不能连舌头一起吞下去。她神色飞扬,无动于衷想把这些话说完。
她根本不能体会李敬思的焦急,甚至,还带着些鄙夷。人蠢就罢了,还贪恋些本就不属于自个儿的东西
幸而看见李敬思脸上厌恶神色难掩,薛凌骤然惊醒。以前在苏府,总是自个儿焦头烂额,苏姈如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
她一瞬间的恐慌比李敬思还多,忙将没说出口的话咽下肚,笑道:&ot;是了是了,我不该让李大哥着急。
他近日打不到京中来,远了也打不到的。就算龙椅上做个傻子,也不可能是姓黄的人坐上去,你且放宽心吧。&ot;
李敬思神色稍缓,仍是半信半疑瞧着她道:“这话是怎么说,我听你刚才所言甚有道理。”
薛凌略垂头平了心绪,再将舆图扯过来,只说李敬思长在明县,本不懂兵家之道,情急也是常理,分明是自个儿得意忘形,性骄失态。
“你来瞧。”薛凌温声道。
突见她变了个性子般,李敬思不明所以,还是将头凑上前。薛凌指着西北,尽可能耐心道:“你瞧,这是西北十六主城。大梁多半数兵力都在此处。至于为什么,既有天时,也有人力,最要紧的,是以平安二城为界,与胡人接壤。”
她抬头,笑意也恳切。幼年薛弋寒耐心不多,鲁文安本是个没啥耐心的,唯有在舆图上,两人皆是言辞切切。自个儿难得仔细与人说些什么,竟从中回味出一点温情来。
她突而为着那会的倨傲对生惭愧,略有羞赧道:&ot;黄家倒是指望着西北疲敝,可现今胡人的鲜卑王拓跋铣,我与他打过交道,是个心思深沉之人。
京中一直有胡人暗探,黄家举兵这么大事,必然瞒不过他去。李大哥想想,年前朝堂上就一直在传胡人异动频频,为何却一直不见战事起来?&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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