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苏府砸在宁城那一线的银子,现至少有一半在霍云婉手里。如今霍云婉被囚,要么还给苏家,要么就得另外找人办事。
她睁了眼看着含焉道:“你说你会算账?”
含焉轻声道:“我爹以前是账房,大小都教过的,只是……我好些年没做过这些活计了。”
薛凌又闭了眼,便是含焉一直做,就她家那小门小户,一年到头的账估计还不够苏家备场席面。但是找个懂去学,总好过什么都不懂的,且目前而已,含焉的可靠度比别人都大。
她原本打算把此人丢去瑞王府或者陈王府,总之就是丢远点见不太着那种,这一问突然改了主意。沿途给含焉讲了些江府大概,告诉她以后就跟着身边,含焉自是喜不自胜。
马车吱吖到江府,薛凌挑了个侧门,按住含焉,对着小厮道:“去找江少爷,就说他的表亲过来”。小厮上下打量薛凌,大抵是猜着谁家表亲走侧门,半信半疑让薛凌稍后,跑去传了话。
薛凌转身拿着行李,这才扶了含焉下来。她不走正门是惦记着每次都遇上那顺才,现在齐三小姐是个死人,别给认出来了多生事端。
江玉枫没来迎,来的是弓匕,那小厮早换了面孔喊请。弓匕双手接过薛凌行李,道:“姑娘怎走了这条道,少爷行路不便……这位是……”,弓匕看向含焉貌若不解,实则明知故问。
虽那晚全副心思都在霍准身上,但薛宅里头什么情况,江府比自家还清楚些,毕竟江府大了去,但薛宅就巴掌大块地。
薛凌脚下不停,走的飞快,道:“她叫含焉,以后都跟着我,刚好我也在寻个地方安身。你去问问江闳,是给我收拾个别院呢,还是让我转身另投它处?”
她在问,却全然没有迟疑的样子,弓匕也是连连摇头道:“姑娘这是什么话,老爷少爷巴不得您就此住在府上,大家祖上同堂,相互照应再合情不过,岂能看着你流落别处。”
他小跑了几步走到前头,给薛凌指着方向道:&ot;前些日子姑娘住的院儿一直空着,夫人心心念念盼着此生有个千金,你看今儿这巧的,好事成双。
他转向含焉道:“这位含焉姑娘还不知道小人名字吧,我叫弓匕,是少爷的贴身小厮,薛姑娘是个冷清人,您以后可得多走动走动,有事只管吩咐。”
含焉瞧了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追着薛凌走。有弓匕领着,片刻就到了落脚处。薛凌将东西丢床上还未收完,便有江府的丫鬟捧了茶水来,说是“叫春柳秋霜夫人指的,以后都跟着薛姑娘。”
薛凌懒得理究竟是谁指的,随声应了去整理那些小东西。她本无太多行李,要紧的是从陶弘之处淘来的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和霍云旸的书信。以前没个收拾,随处都丢着,走时便捡了大半天,想着上次与陶弘之不欢而散,以后能不去便不去。
前者自然是毒药解药的,总有一日用的上,后者自不必说。倒是含焉从未见过江府这等富贵人家,颇有些呆愣。薛凌整理完毕,对着含焉道:“我不擅长给人当小姐,想必你也不擅长当丫鬟,只管吃自己的,睡自己的,有事我会叫你。”
言毕又对着那俩江府丫鬟道:“你俩照顾好她的饮食起居就成,别的一概不相干”。折腾完这些,已是日西斜,弓匕亲自送点心,问薛凌晚间是要一起用膳还是独自用些。薛凌自是说初来不想动,将人打发了,倒在床上小睡了些时候。
江闳与江玉枫二人皆没急着出现见她,她犯不着上赶。离开薛宅,除却确然过不惯没人照料,更多是因为办事需要来往奔波,诸多不便。尤其是朝堂上的事,总是慢了几步,故而决定换个地方。
其他地儿当然也去得,不过反正都是话不投机,不如选个最合适的。苏府虽与霍云婉互通有无,到底霍云婉不在朝堂。过去苏远蘅尚不得日日上朝,现梁羯已毁,应该是再无得见天颜的机会。
她也想过要不要去宋沧那里借几片瓦挡住头上风雨,但如今宋沧正是得势之时,来往人多眼杂,难保完全。且宋沧不如江闳胸中城府,真个遇到什么事,反不如与江府众人商议来的快。
最重要的一桩,是薛璃在江府。
如今沈元州还在京中,应有点卯轮朝,薛凌想去看看此人长什么模样,或者说看看梁当今的文武百官究竟是什么模样。
她终起了霸占薛璃身份的心,倒用不着日日顶替,借给她日足以。按理说,君王面前不得掩面,不过薛璃官位末等,又是国公娇儿。那张白玉面薄如纸,色如真,反正是个凑数的,还能落得个不拘一格的名声,掩着就掩着吧。
反正,薛璃站的位置都快靠门了,离龙椅十万八千里远,就连上奏出列时,都得用吼的才能让魏塱听清。这么远,能干的了啥,有人行刺挑这位置也不好使啊。
他远,薛凌就更远,所以便想着近一些,近得一寸,是一寸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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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 袍笏
晚风起时,天边乌云甚浓,看着是有雨。江府家大业大,既不会存心怠慢,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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