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赖二何曾见过这阵仗,他在此处声名狼藉,好人家的女儿见了就要绕着走。赶上卖弄的,他又穷的一天到晚抠脚皮当咸菜,谁会贴上来。更莫说有含焉这等如花似玉的容貌。
然他虽色欲熏心,却还有点滴理智尚存,没答应含焉即可要走。只指天骂地的发肆,若负了含焉,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着又要推含焉躺下。
含焉半推半就,解了衣衫,却又大力坐起,换了副面孔,佯装不喜道:“我也是锦衣玉食过来的。被那歹人掳了三年,吃糠咽菜,生不如死。好不容易出来了,难不成还要学那些粗使婆子住你这等透风茅屋?你既心悦于我,总该置办几间大屋,买些使唤下人,不然,怎生过日子?”
赖二小半日里见了含焉三副面孔,一会是畏畏缩缩的小娘子,一会是风情万种的妇人,这又成了个嫌贫爱富的刁婆子,虽略犯嘀咕,刚刚被含焉忽悠出来的怜爱之情却还没退却,又哄着道:“好好好,一会我就去买了来,只管买你喜欢的”。这说的到不是假话,一百多两银子,足够在这找个大院,婆子丫鬟也得买俩,不还得伺候自个儿么。
含焉便又施施然往下躺,颇为心疼道:“怕是那点散碎银子也不经花的,莫不如你我早些成了亲事,一道回家里,我让娘亲多许些体己钱,少也得……”。她卡了一下口,佯装推了一把赖二。
“少也得一万两。”
“我们去宁城,那儿热闹,夫君做些小本生意也好”
她远不似薛凌没缺过钱,下意识觉得一千两已经是顶了天的数额,却唯恐唬不住赖二,生硬转了口,“一万两”三个字说的颇不自在。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对,赶紧随口胡诌了些摸不着边的大话,生怕赖二有所察觉。
这等磕绊,若换个有点家世的来,如苏远蘅等人之流,一眼便能瞧出含焉唾沫星子都是假的。然恰好赖二也就是个井底蛙,哪能分出真假来。那会不想陪着含焉走,是唯恐煮熟的鸭子飞了去,现听得一万两银子,惊的他手中动作都停了。
起了身,瞪大了眼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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