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一并交给了老李头。老李头唯恐落入他人之手,用药封了起来,终于好好的交到了薛凌手上。
薛凌自觉已经没什么事要问了,便对着老李头道:“李伯伯去睡吧,我自己呆一呆即可。”
“小少爷,如果真是天子所为,如何为将军讨个公道”?老李头抱着药盒问,他实在不懂,皇帝为什么要让胡人打进来,皇帝不都是想国泰民安的吗?他还希望宋柏说的不是真的,宁愿是从戏文里听的那些,薛宋两家是被奸臣所害,这样还能平冤昭雪。
如果是皇帝的话,普通人怎么能让皇帝认错?
“是魏塱所为,我就杀了魏塱”。薛凌将金印收起,捏着布条出了门。看见江玉枫还在那站着,右手顺势垂了下去。这狗再敢动手,她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刀剑无眼。
此时江玉枫已经冷静下来,走过来问:“他说了什么”。这个老头什么也问不出来,咬定只见薛凌一人。江府又不能用点什么手段,自然不知。
薛凌服了药,只是压住了血气,内伤并未愈,不想与江玉枫纠缠。甩下一句“轮得到你来管”?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江玉枫却追了上来拉住她道:“现在江家跟你在一条船上,你不说清楚,江家怎么行事?”
薛凌一甩手,把袖子扯出来。退了两步才道:“你再敢对我拉拉扯扯,我会把你胳膊砍下来”。接着把手里布条扬了扬:“他说了什么?他说魏塱那个狗皇帝杀了自己妹妹,冤杀我爹,屈死宋家满门。”
江玉枫愣在当场,无忧公主之死,他跟江闳少不得猜测,却最终判断天子不可能拿西北开玩笑,背后应该另有人作祟,魏塱只是顺水推舟栽赃到薛宋两家头上罢了。
如果此事真是魏塱一手策划,当年参与薛宋两家一事的尽是帮凶,谁也别想撇开,那是西北万里河山啊。
江玉枫指着屋子里问:“你有什么证据,他是什么人,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薛凌将宋柏留下的布条拍到江玉枫胸口,道:“你想要什么证据,平城起战第二日,宫里的太监就到了,传旨给我父亲的副将宋柏,说我父亲毁两国姻亲,已于狱中赐死。城外拓跋铣围的水泄不通,他是怎么进去的?两地千里之遥,他如何未卜先知无忧公主已经死了?若不知道,又何来的我父亲毁两国姻亲?”
薛凌松了手,江玉枫却还没接,布条飘飘荡荡的掉在地上。江玉枫被薛凌那几句话问的喘不过气,捂着胸口去捡。
薛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江少爷,满朝文武,都是凶手,你江家不能例外。”
“不是…”。江玉枫看着布条上字迹,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薛凌。念出来的,却是“君要臣死”四个字。
君要臣死啊,当年平城冰雪未消,宋柏立于城墙之上,前方是拓跋铣大军压境,身后已是一座空城。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从城墙上跳下去,了了二十年忠君守国的笑话。
他忠的什么君,守的什么国。他一身的热血,没凉在平城无边荒原,凉在了春暖花开的京城。可惜他死不得,他还要为了宋家满门性命多撑一撑,撑到粉身碎骨。
江玉枫捏着那张布条,直不起腰。他没见过宋柏,只见到了这一句断肠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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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尘埃
绢布细腻顺滑,力道大了,反而拿不住,江玉枫一个不留神,手里布条被呼啸而过的夜风带起,飘到空中打转,瞬间飞出老远。
薛凌脚尖点地跃起,又抓到了她手上。看着站起来的江玉枫道:“魏熠究竟该不该死”?问完不等回答,先行离去了。
她原本是去往平城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亲历战事者,现在已经无需前往。但老李头带来的是宋柏一人之词,中间大部分内容也是猜测。她还要找个人参与了无忧公主一事的人当面对质,问问当年究竟是何种经过。
待京中与平城两方口供合二为一,真相自会水落石出。薛凌捏了捏手里布条,只要证据确凿,魏塱势必身首异处。
江玉枫拖着身子回江府,好像他那条腿真的瘸了一般。薛璃和江闳已在书房等他多时,见他面如土色,急忙问出了何事。江玉枫却还在思索薛凌那句“魏熠究竟该不该死”。
陈王,原太子殿下,是该死的。
江玉枫道:“爹,当年无忧公主一事,你究竟知,还是不知?”
无忧公主身死之后,江闳与江玉璃讨论过缘由,最终不敢怀疑整个局魏塱的手笔,认为这件事若非霍家狼子野心,就是拓跋铣杀了无忧借此攻梁,只不过魏塱最后借题发挥了而已。
“不知”。江闳在此事上行正坐端,自然答的毫不迟疑。当年江家自保不暇,确实没参与。
江玉枫颓然坐在椅子上,道:“是皇上,杀了无忧公主的人,是当今皇上。”
江闳一句“不可能”要脱口而出,又艰难的憋了回去,最后只喃喃道:“魏塱疯了”。
为了置薛家于死地,魏塱是真的疯了,怪不得免死金牌都救不了薛弋寒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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