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得她说不出话,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竟能与天家扯上关系,更不提是做天子的枕边人。
“奴家身份低微,恐怕无福消受。”从来听说深宫后院是吃人不吐骨头之处,她燕家只是一介市井草民,怎配与后宫那些各个从小养尊处优世家贵族出身的小姐比拟?被人瞧不起只是最轻的,只怕一着不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如此,你便是不愿救你的父亲了?”温衾不悦,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威严,那女子到底只是小门小户出身,没见过什么场面,一听温衾动怒,立刻吓得浑身发抖,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哭腔。
“不不……大人息怒!只是奴家、奴家实在是出身低劣……”燕语冰磕头辩解,染红的眼尾更是增添了一丝楚楚,任凭哪个男子瞧见了都会痴迷沉沦。
“呵,好了,咱家既这样说,自然有咱家的道理。”温衾和煦一笑,方才那股压在肩头的威严立时消失无踪,他清了清嗓子,耐下性子引诱着,“你只消回答,是不是愿意为了医治你父亲,而献出自己,成为皇帝的枕边人?”
“况且,进了宫成了娘娘,你们燕家,也会因为你而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听说你兄长也到了可入仕的年纪,若你在宫里立了足,那他往后的仕途……”
“你做了后宫娘娘,便是万人之上,吃穿用度皆是寻常人家这辈子也无法企及的珍馐,权力、金钱、名誉、荣耀全都轻而易举收入你囊中。这样一本万利的事,咱家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燕语冰跪直了身体,似乎已从方才的惶惶里抽身,大着胆子仰着头,认真地望着他,问道:“大人,语冰能为您做些什么?”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向来不需过多言语,温衾对燕语冰的满意更甚。他有预感,燕语冰很快将会成为皇帝身边一块不可多得的瑰宝。
“孝儿,带燕姑娘下去好生歇息,我们来日方长。”温衾拍拍手,起身准备离去,“若你乖乖听话,咱家保你无上风光,燕家也会扶摇直上;若你心存异议,外头有的是女人挤破头想要爬上龙床,你身家单薄无势力,就算是哪日整个燕家销声匿迹,也无人知晓,更无人在意。你说是么,燕小姐?”
“语冰愿为公公排忧解难!燕氏一族唯公公马首是瞻!”先礼后兵,燕语冰听明白了,自打走进这间屋子,燕家便没有了退路,她答应便皆大欢喜,若不答应,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晓。连忙端正身形,恭恭敬敬地行礼磕头,应了下来。
“孝儿,吩咐下去,明日一早,我们便回燕州。”温衾脱下滚热的外裳,坐在床沿,一边让陆孝替自己脱靴脱袜,一边活动了下僵硬许久的肩颈,靠在床框上闭目养神。
“昨夜听闻屋后的猫儿发情啼叫,才知你我多日未曾行周公之礼了。”
纤细乳白的玉足挑起陆孝略带胡茬的麦色下巴,足背顺着刀削的轮廓抚上那张俊朗的面庞,挑逗意味十足。
陆孝喉头滚动,侧过头,微凉的脸颊婆娑在那人细腻丝滑的足背,手上的动作也愈加大胆僭越。
随意扔掉方才替他脱下的靴袜,陆孝欺身上床,颀长的身形整个笼罩在温衾略小瘦弱的周身。粗粝的手掌自下而上地揉进敏感禁区。
温衾仰头吟哦一声,满足地喟叹,他一手揽过陆孝后颈,薄唇覆了上去。微醺的桃花眼里满是陈年烈酒,在月光的映照下似是天上星辰,明亮又让人沉醉。
饮下这杯,便忘记凡间种种,只醉心于蓬莱的桃花树下,尝尽甘露,饮遍琼浆。
如今再进寿川院,心里不免多了些怨怼。日上三竿,温衾半躺在床榻,提不起神去计划任何事。
正盯着床帏发呆,突然寝殿门“笃笃”地被敲响。
“大人可醒了?”是跟前服侍的小太监,隔着木门低声询问。
温衾懒懒应道:“嗯,何事?”
“宫里来信儿,说昨儿夜里,咸福宫的端妃娘娘薨了……”
端妃,正是卫国公裴兆华最小的女儿,当初裴家九族被灭,是皇帝特赦,免除了她的牵连。但自那时起,听说端妃就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就连自己的儿子五皇子宗文懿也拒之门外。
温衾刚回燕州两天,竟发生了这样天大的变故。
“什么?”温衾右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他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掀开锦被,两三步走到门前,“哗”地一下将门打开,皱眉问道,“怎么薨的?”
“这……”小太监明显被他吓了一跳,声音抖了抖,连忙弯腰低头作揖,“宫里人只说是染了恶疾,详细的奴婢也不知。”
“替咱家梳洗,叫孝儿着人去后宫再打探一番。”温衾转身坐到铜镜前,指挥着院子里的下人都去做事。
裴兆华临死前曾求自己为裴家留后,但那时并未答应。今时不同往日,温衾从一个观棋者,变成了棋盘上一子,他想做些什么,却发现什么都做不了。
陆孝进来时,温衾正站在檐廊下,颇有些不耐地扭过头等小太监替他将蟒袍的领口扣子扣好。露出的半截白皙脖颈,隐在藏蓝色蟒袍底下,显得格外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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